”
陈剪阳在警告姜裕晗不要再污蔑叶衔雨,而姜裕晗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叶衔雨也清楚,她估计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她从头到尾都顶着一副受伤的表情,恐怕是在替自己觉得委屈。也许,在她的视角上,陈剪阳刚刚所说的那些只是一些“不懂事”的话,陈剪阳本人只是一个不知大人艰苦的叛逆孩子,而不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
电梯门终于顺利关上了,在上楼的过程中,陈剪阳对叶衔雨道:“抱歉,让你看到刚刚那种丢人的一面。”
叶衔雨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难道不觉得我说的那些话很大逆不道吗?”陈剪阳问。
“觉得,”叶衔雨说,“但是我理解。”
陈剪阳笑了一下,“你理解?难道你跟我一样惨啊?”
叶衔雨想摇头,但是又觉得摇头不合适,于是就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有攻击性的话。”
陈剪阳听罢长叹了一口气,“不这么有攻击性不行啊,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好话啊。不过呢,就算是这样说话,他们也是听不进去的。我的攻击性只能让他们破防失控,不能改变他们。”
“你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吗?”叶衔雨问。
“也不是。”陈剪阳回。
“那还稍微好点。”
“年纪小的时候意识不到这些,是青春期之后才开始觉得环境不对的,然后就搬出来了。”陈剪阳说。
叶衔雨听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实在太早了。
两人说着话,陈剪阳的楼层就已经到了。
“拜拜,我回去睡觉了,刚刚说那么多话,搞得我的耳朵越来越疼了。”陈剪阳抱怨道。
“喂,陈剪阳,你等一下。”叶衔雨叫住了他。
“怎么了?”陈剪阳回过头。
“对不起。”叶衔雨说。
“啊?”陈剪阳懵了。“你道歉干嘛?”
“虽然姜裕晗说话的逻辑不对,观念也不对,但是我做的事情会给你招来非议这件事却是真的。”叶衔雨说,“很抱歉。”
“没关系,”陈剪阳说,“其实我很感激你,你能为我出头,我很感动。”
但叶衔雨却根本没法认为这件事真的没关系,陈剪阳可能没有经历过被人议论毁谤的痛苦,但是她切身经历过。
她知道,当毁谤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一切观念都会变得不堪一击。陈剪阳的观念能在此时支撑他,让他觉得这件事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能让他在众人毁谤中不感到受伤吗?肯定是不行的。
看着陈剪阳那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叶衔雨却没法高兴得起来。
“如果你想找人聊天或者发泄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叶衔雨说。
这话一说,陈剪阳的表情一下子又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突然有点怪怪的?”
“我担心你会受到闲言碎语的影响。”叶衔雨说。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陈剪阳说,“闲言碎语再折磨人,也不会像姜裕晗说话一样折磨人的。拜拜了,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
叶衔雨挤出一个笑,“好,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