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侦探事务所今天来了一位特别的委托人。
是位年轻女士。
她的左眼戴着医用眼罩,眼罩下还露出一小部分伤痕,右侧呈现在外的棕褐眼眸水灵而恬淡,像是一张渲染适度的水彩画。而她烫染过的中长发梳成半丸子头,整个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墨蓝色——在光影的玩弄下,那种墨蓝色时而隐藏于黑色的伪装下,时而暴露蓝色的本性,如魔术把戏一般有趣。
可惜了。毛利小五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就在惋惜。可惜了这样一张还算好看的脸。
“毛利先生,您好。”被请进门坐下后,对方开门见山道,“我想拜托您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毛利小五郎一边问,一边给那位女性倒了杯茶递过去。
女人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给坐在对面的毛利小五郎。
那是一张在公园里拍的照片。照片上的青年背着一个黑色的乐器袋,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黑框眼镜,露出一双蔚蓝的上挑凤眼,五官隽秀,整张脸白白净净,是年轻女孩会喜欢的帅哥类型。
标准的小白脸,毛利小五郎心想。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女人开口,“我的名字是朝彦晴,是个独立游戏制作人。”
“独立游戏制作人?”
“通俗点说,我是个做电子游戏的。”朝彦晴不意外毛利小五郎对这个职业的陌生,“您可以理解为,我一个人就是一个游戏工作室。”
“哦……明白了。”毛利小五郎拿起桌上的照片,“关于这位先生……和朝彦小姐的关系……”
注意到毛利意味深长的眼神,朝彦晴挑了挑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他叫神岛实鹤,我的作曲协力。我的游戏大部分背景音乐和音效都是交给他负责的。”她放下茶杯开始解释,因为气愤声音越来越大,“我最近在设计一个新游戏,好几个月前就让这家伙做音乐……可是他不光拖我的稿!甚至还把我拉黑了!现在还玩失踪!你就说气不气人?!”
朝彦晴越说越来气,最后甚至一掌拍到桌子上,桌上的瓷杯晃了两晃,把毛利小五郎吓得不轻。
“钱不是问题,毛利先生!”气急败坏的朝彦晴咬牙切齿保证道,“只要你能找到他,从他那儿把我要的东西拿到手,什么都好说!”
“冷静点,朝彦小姐……”毛利小五郎试图安抚这位脾气不好的委托人,“说不定这位神岛先生只是突然有事呢?”
“嗯?”
朝彦晴微微侧头,眉尾挑起,那只右眼射出的视线瞬间锐利不少。
“抱歉……”
毛利小五郎心里一沉。他刚刚不明原因地从那只眼睛里窥见了某种疯狂的影子……让他开始怀疑这位委托人是一个精神不稳的病人。
“不,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朝彦晴收回了目光,勉强笑了笑,“我这人脾气实在是差劲,让毛利先生见笑了。”
“没事……”
朝彦晴握住茶杯,眼帘低垂,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因为我很重视我手上这个游戏,它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再加上我在创作这块有些过度完美主义,如果某一环出现一点偏差,情绪就很容易失控……”她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放下,“我在网上搜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网站,知道毛利先生是非常厉害的名侦探,解决过很多麻烦案件,所以今天才登门,拜托毛利先生帮我这个忙……”
毛利小五郎听到对面的女人吸了吸鼻子,随后苦笑道:“您看,我这种出过意外的女人,这张脸变成这样,脾气又差,做不了抛头露面的事,甚至正常上班都做不到,只能宅在家里设计这些游戏……这个游戏做不出来的话,我的生活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您不愿意接受这个委托,也是正常的……”
说罢,朝彦晴起身朝门口一步步前进,似乎真要准备离去。
“诶!等等!朝彦小姐!”毛利小五郎不愿意丢了这样一笔生意,也不愿意让委托人失望离去,“我没说不接这个委托!”
原本已经把手搭上门把手的朝彦晴停下了动作,依旧背对着毛利小五郎。
“真的?”
她的声音很轻,依旧带着很深的不确定性。
“啊……是。”
“那就拜托毛利先生啦!”
朝彦晴瞬间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张阴霾全无、阳光明媚的笑脸,就像今天晴朗的澄空一般。
面对如此快的变脸速度,毛利小五郎措手不及,愣在原地,只能眼见朝彦晴毫不客气地从他的办公桌上撕下一张空白便条纸,又抽出一支笔刷刷写着什么。
“完成!”
用过的笔被朝彦晴投进了笔筒,而写好信息的纸张则被她塞进了毛利小五郎的掌心里。
“这个上面写着神岛那混蛋的联系方式还有之前的住址——之前我去的时候,隔壁邻居说他已经搬家了。”朝彦晴笑得眉眼弯弯,“然后最后一行是我的电邮地址和电话号码,有任何神岛臭小子的消息,毛利先生都要告诉我哦!不然……”
毛利小五郎再次见识到了神奇的变脸技术。
“我有可能会电话骚扰您,或者半夜跑到您家来扮鬼吓人哦。”朝彦晴面无表情道,很快又歪头一笑,“当然啦,钱这种事不用担心,您开多少价我都能接受的!”
还没等毛利小五郎反应过来,朝彦晴便推开门,背对着大侦探挥了挥手。“拜托您啦。”
砰。
关门。
毛利小五郎抬起手摸上自己的额头,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虽然对委托人做出这样糟糕的猜测是不对的,但是根据朝彦晴的这些行径,毛利小五郎只能做出这种最贴合状况的猜测。
不过……
看到银行账户里多出来的那笔巨款,毛利小五郎也不知道接下这笔委托是好是坏了。
很快,朝彦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只是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