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然后开始装傻。“什么人？”
“就是刚刚和你在便利店谈话的女人。”
他的枪口离我的脸又近了一点，我稍微调整视线聚焦，就能看见枪上的瞄准器。
我也伸长了手，估摸着我要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切开他的皮肤，断了他的颈动脉。“这位先生，这样做很失礼。”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直接将枪口贴在了我的额头上，“你认识她，雾川阳，是不是？”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确认我和阳小姐的关系。
“你们有什么恩怨？”
“是，还是，不是？”
“不是有答案吗？”
沉默。
此刻，他冰冷的枪口紧抵住我的前额，扣动扳机，我的脑袋就能开花。而我的手术刀刀片压住他的脖颈，再深入几分力气，就能划破他的肌肤，一如我对那些尸体做过的一般。
“你的枪收起来。相应的，我也会收起我的刀。”我决定自己先退一步，反正我相信我的身手，和这样一个看似专业训练过的杀手打个五五开应该问题不大，“我们是可以好好交谈的。”
“……好。”
男人收起了他的枪，我也把刀收了回去。
“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双眼尾上挑的蔚蓝凤眼，还有下巴上冒头的胡茬，“你认识雾川阳？”
我没有直接回答，“你都跟着我这么一会儿了，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和你说了什么？”男人追问。
“这些对你很重要吗？”我反问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重要。”
“既然这样，你直接问她就好了。”
我没有什么耐心和这个男人继续纠缠，准备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我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他再次举着枪，对准了我的头。
“你的目标是她，杀了我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理解这个男人纠缠我的目的，有这工夫，他都能直接把阳小姐抓回来审问了。
“我本来也不想杀你。”男人没有收起枪，“但是只有用这种威胁你生命的方法，才能让你留下来听我说话。毕竟……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对吧？没有一个普通女高会随身带一把手术刀在身上。”
“那么，你想听到什么？”
“我只想知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我和阳小姐之间的对话实在是很普通，这位杀手先生可能会失望了。
“一些简单的闲谈罢了。”我回答他，“和一个不说人话的怪女人聊不来。”
男人收起了枪。“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父亲的朋友。”
“你父亲是什么人？”
“一个医生。”
我听到那个卫衣男叹了口气。
“抱歉，打扰了。”
他扔下这么句话，就背转我，朝着我来时的方向走向巷子口，很快隐匿于光中，再也不见。
真怪。
那个怪女人身边的人也很怪。
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然，后续和这男人的再会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阳小姐很靠谱，她弄来的资料比我自己瞎琢磨得来的情报要完整太多了。整理好一切后，我分别约了荻野的养母和哥哥见面。
荻野阿姨从我这里得知女儿死亡的真相后，捂着脸沉默良久。我知道她在煎熬，在纠结，但我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最后，荻野阿姨选择放弃公开这一切。
“谢谢你做的这一切，但是我累了，星凛一定也累了。”荻野阿姨苦笑，“让她睡个好觉吧。”
望着这位中年女性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堵得慌。
荻野的哥哥橘光宙也知道了这一切。他很混乱，先是愤怒，进而又是悔恨，随后又展现出困苦，十分混沌。
“谢谢你，神岛。”他也像荻野阿姨一样，向我道谢，“谢谢你为星凛做的这一切。”
他收下了全部的资料，或许他会选择公开，也或许和荻野阿姨一样，选择埋藏真相。
但是我心里依旧堵得慌。
那是难过吗？也许吧。
我无权为任何人做决定，我能决定的，只有我自己的选择。
我选择为了荻野找出真相。
可我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了荻野这个人，还是为了她那个能带给我无限联想的名字。
Akari。
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
但是我这么做了。
或许……这就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