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优美……”
田端的前额伸出一层冷汗。她颤抖着摇头,几乎是疯了一般恳求:“前辈!不是我做的!真的!荻野的死和我没关系!”
“哦?”
“是理代!对……是理代!”田端哭号,“是理代让我把荻野带到美术教室去的!对……是理代!荻野发病的时候,是理代拿走了她的药!她……她还说,反正荻野也是装的,要看看她能装多久……不是我……不是我!”
“这样啊……”我没有把柳叶刀拿开,“那你是什么?”
“我……我只是听理代的……真的……和我没关系……”
……
我录下了田端说的那些话,但是有些东西得做些剪辑,我手艺不佳,只能找专业的人来处理。而且,我还需要更完备的线索。
能够证明西本理代是罪魁祸首的完整线索。
阳小姐来赴约的时候,我正坐在便利店的高脚椅上吃关东煮。她坐在我边上,我去帮她买了一份关东煮带了过来。
我把我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和她说了,也和她说了我想拜托她的事。
“呵,工程不小啊。”阳小姐搅拌着关东煮杯子里的丸子,“你为了那个小姑娘,重操旧业了,这也让我挺震撼的。”
“算不上重操旧业,只是吓唬那些没经历过黑暗的阳光女高而已。”
我咬了一口萝卜,无力反驳。毕竟我确实为了荻野,做了出格的事情。
“我最近也挺麻烦的。”她戳起丸子,抱怨起来,“被那地方的狗盯得很紧,今天出来见你还是冒了风险。”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你我都觉得和她很像。”
我知道她在说谁,也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其实你自己没发现……为了她出手破戒,你是真的把她当很重要的人看待了。”
这下我开始不理解她说的话了。
阳小姐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你把她真的当朋友了吧?就算经历过那些,你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内心还是期待着一段真挚的情感的。”
我被她这么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呢?”我问她,“你会期待吗?”
“我没资格期待。即使有,我也已经亲手埋葬了。”阳小姐这么说的时候是微笑着的,但是那笑容没有温度,像是被证明过的死板公式,“怪物是不配拥有感情的。”
我不知道她的过去,没法共情,只能以沉默作答。
“哈哈,说笑而已。”阳小姐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这次的忙,我会帮你的。你准备拿什么回报我,贫穷的女高中生?”
“……这顿关东煮够不够?”
阳小姐很嫌弃,“就一顿关东煮?”
“我只能请你吃这些。”我回答她,“我没钱。”
“行吧行吧,就当我做慈善了。”她嚼着丸子,含糊不清地在那儿抱怨,“你拜托我的这些事,我没找你宰一顿怀石料理已经是我善心大发了。只让你请我吃便利店的关东煮,完全是出于那个死掉的可怜小鬼份上。”
我知道,只要她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想好高中毕业后要做什么了么?”阳小姐突然问我。
“我要考大学,去学医。算是……子承父业吧。”
我回答她。
她似乎被我的答案震了一下,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眸惊诧片刻后又泛上了笑意。“你?去学医?”她对此表示怀疑,“你行吗?”
“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反驳她,“不会的,学就是了。”
“哈哈,真是有趣极了。”她鼓了鼓掌,“你这双手兜兜转转,还得回到原点,玩弄人命,浸在血海里沉浮。”
她像是发现了有意思的新大陆,笑得眉眼弯弯,让她那张长得本就不差的脸蛋更显得温婉招人。
只可惜,吐出来的字凑起来没一句好听的。
我已经习惯她不说人话的状态了。再者说,无论说不说人话,她都是个可怕的怪物——至少对我而言,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你真的很奇怪。”
“无所谓。”阳小姐耸肩,“我是为了自己心里的自己活着的,不是为了他人口中的自己。”
“真是个……怪女人。”
我小声嘟囔。不一会儿就挨了一记。
“我能听见哦——”阳小姐已经消灭干净了自己的关东煮,收拾好准备离开,“下次记得背着我说,我走了。”
“哦……再见。”
“祝你心想事成。”阳小姐轻笑,“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祝福了。”
我目送她走远,叹了口气,也赶紧吃完自己的东西,离开便利店回家。
像往常一样,我走在常走的那条小巷里,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双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小巷中,遵循着同样的节奏,似乎不会停息。
大概走了一百来米,我停了下来,回头。
我见到了一个穿着淡蓝色卫衣的高挑男人。他带着兜帽,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我的大腿绑着一根绑带,系着一把手术刀——手术刀是从我爸那儿顺来的,他是个医术精湛的医生,无论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毕竟能将人命握在手上的,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我平常很少用它,只有在十分危急的时候才会抽出来。
比如现在。
这个穿着淡蓝色卫衣的男人见我回头,掏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我的眉心。在他举起枪的同时,我抽出了大腿上的手术刀。柳叶刀的刀刃贴着他的脖子,随时能够割断他的颈动脉。
我们互相捏着对方的性命,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你是谁?”我问他,“为什么跟着我?”
“你,认识她?”我听到他这样问。
声音倒是很好听,就是拿着枪对着我,危险系数急速升高。
“谁?”
“……雾川阳。”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