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光驻>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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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3)

目愉的老板是个美人。如她工作室的格调,底色是沉淀着昨日经典的风韵,其上又似有翻滚的狂潮。

年近半百,却依旧美得很有攻击性,像是被造物主精心计量过比例才能生出这等优越的骨相。她的妆容也同样无可指摘,眉形唇线勾勒地一丝不苟,微卷的短发拢在脑后,一根毛发的冗赘都不见得。

她身上散发着馥郁的玫瑰香,沉稳利落。

“香水很适合您。”项斯浔不住赞美。

张兆瑜向来端重的笑容多了几分轻盈,若是细究这轻微的松动,会发现她眼底瞬间划过的几不可察的诧异。

她微笑着招呼过项斯浔坐下,转身紧着给人泡茶,面上仍旧慷慨可亲,可那细细捻着壶把的手却出卖了她此刻并不纯粹的思绪。

莘业是古城焕新的国际名都,而项家是莘业名族,不提祖上彬彬济济,就是现今时移事迁,项家仍旧根深叶茂只盛不衰。

如今的项家年轻一辈里,除了人称商界狮鹫的掌权人项斯洲,话题热度最高的就属项斯浔了。

作为项家人这一代唯一的女儿,又生在龙凤呈祥的双胎,按理来想项斯浔骨子里的骄慢该只增不减,却不料今日一见这样温顺。

“我在宴会上跟你六婶婶见面比较多,经常听她提起你,”张兆瑜谈笑自如,趁着交谈间隙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是吗?六婶没说我坏话吧?”

“怎么会。只会怪你不爱走动,恨不得把你栓在她腰带上,把宴会厅边角都走个遍炫耀一通才算完呢。”张兆瑜笑道,“今天来,是想定个什么设计?”

闻言,项斯浔握着茶水的手一滞,她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手指在茶杯上来回摩挲,思虑再三的模样似有不安。

半晌,她轻柔的声音就像转动的秒针,每一声清脆的“嘀嗒”都带着短促的负重:“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张老板,这里——

“有没有冯蕴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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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国家气象局预测,9月8日台风‘虎啸’或将进入莘南一带,我市将进入新一轮降雨期。中秋佳节在即,请市民们出行时……”

后排,项斯浔正戴着耳机听歌,车内音响和耳机打得不可开交。她忍无可忍,摘下一只耳机,对着副驾的少年咬牙切齿:“项斯澈,你把音量给我调小了。”

少年戴着印有海贼王图案的黑色眼罩,大剌剌地躺在被放倒的副驾驶座上,嚣张地占据了车内半壁江山,立锥之地被这小爷整得跟沙滩上晒日光浴似的。

他懒懒开口:“温馨提示啊,是你笨到车没油要我来接,你现在是寄人车下,礼貌点?”

这时驾驶座传来一声轻笑,那人腾出一只手逆时针转动音量旋钮,车内霎时安静下来。

项小爷不高兴:“肚子你干嘛呢,给我放首DJ,吵死她。”

那位被称作“肚子”的男生天真地把这话听进去了,还礼貌地要询问项斯浔的意见:“姐姐?”

项斯浔抬眸,从后视镜瞥见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

只可惜她现下正烦躁:“算了,连我蓝牙吧帅哥。”

闷雷响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斜织的雨窸窸窣窣拍打车窗,窗外绿化带被按下倒退按钮,一幕幕倒映着雨雾笼罩下驰而不息的世界。

项斯浔看着疾疾倒流的画面出神,耳边响起女人似酒陈酿的声音——

“冯蕴在我这待了两个月就离职了,所有东西都带走了的。”

阴雨绵绵不见颓势,车子驶入一处高级公寓区。

蒙了双眼的项斯澈躺着指点江山:“项斯浔,我朋友有事回家,待会你开回去啊。”

驾驶座上的“肚子”解开安全带,扭过头跟项斯洵道别:“姐姐再见。”

只见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笑得灿烂,漂亮得不像话。

浅棕灰色短发烫出纹理,一双月牙眼盈盈,笑起来乖巧讨喜。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左边鼻翼上的黑痣,像是这副大作下的神秘落款,活色生香。

迎着停车场昏暗的光线探去,帅哥消失在电梯口。这会儿项斯浔也上了驾驶座,正准备发动引擎,突然瞄到敞开的手套箱里放着一盒烟,她顿时炸开:“项斯澈!你抽烟啊?”

那头抖着腿的大爷突然顿住,语气有些不自然:“不是我的。”

项斯浔看穿他:“我不管谁的,没收了。”

她把烟盒塞进自己包里,开始叨个不停:“你竟然敢抽烟,你完了,我回去就告诉三哥,不对,我要告诉爷爷,让他治你,你胆子肥了……”

“哎呀你是不妈附身啊烦不烦啊,”项斯澈捂住耳朵,“都说不是我的了。”

项斯浔拧着眉朝他冷哼了声,随即启动车子驶离了公寓楼。

姐弟俩一路无言。

直到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

少年闷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干嘛去了?”

雨渐渐大了起来,项斯浔将雨刷开大一档,闻言动作顿了顿,她故作轻松地开口:“长幼尊卑,你幼儿园老师没教你吗?”

“还敢查你姐的岗。”

项斯澈烦躁地揭下眼罩,躺着斜睨她。他的话逐字逐字,像是在一下下敲打冰面:“我告诉你,冯蕴已经死……”

“我知道你关心我。”项斯浔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正值通勤时间的路口。

阴霾枕戈待旦一整天,这场飘风骤雨才姗姗而来。伞下人烟依旧匆忙,没有人在意这场风雨将压垮谁的脊梁,又是否会砸在自己肩上。

她径直看了好半晌才移开视线,扭过头目色郑重。

“可她也是你姐姐。”

少年睁着眼,却不再说话。

路口的指示灯重新亮起了绿色,视野再次流动起来,像是密不透风的车腔也泻入了空气。

项斯浔刚想软下口吻说些什么,只听那边来一句:

“谁关心你啊?”

项斯浔只得忍着笑意“嗯”了一声。

明明幼稚得因为没当上哥哥耿耿于怀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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