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来个三个怪道士,说是前来献宝,上殿便拿出了‘封神榜’,还当众展示了封神榜的神力,却又不知为何携宝潜逃了。
姬发和殷郊奉命追讨‘封神榜’,殷郊因此伤了脑袋,至今还在昏睡。
姜媿看着昏睡中儿子,皱起了眉头,阿焕在龙德殿不知道什么情形。
“姬发!”
殷郊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里一直喊着姬发的名字。
姜媿听说是姬发在寻‘封神榜’的途中,撞见西伯侯与其他入朝的三大伯侯密谋造反,西伯侯已经被姬发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其他三大伯侯现在在龙德殿面见大王。
和他们的质子一起。
姜媿很清楚,东伯侯不可能造反,他的世子还在朝歌做质子,妹妹又成为了一国之后,他不会也没有必要造反,正如太子启一样。
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殷寿为了巩固王权,今天龙德殿上的几位恐怕都凶多吉少。
但是。
阿焕。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阿焕是为什么来的这朝歌。
因为知道,所以觉得他无辜,觉得心疼,觉得愧疚。
第一次见阿焕,阿焕跑到她面前阿姐阿姐地叫她,虽然瘦得跟个小猴子一样病怏怏的,但是他很爱笑,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太阳,两颗奶白的虎牙明晃晃,暖到人心里去。
后来阿焕知道喊错了辈分,又红着脸改口叫她:“小姑姑。”
因为他觉得她其实比他大不了几岁。
那时她年纪也小,跟着族里的大姐姐来到侯府,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想家,心情总是不好,脸上时时挂着假笑,只有见到阿焕,见了他那两颗小虎牙,她才会开心起来。
族姐很快就怀上了东伯侯的孩子,不方便再照顾阿焕,于是姜媿就主动揽下了照顾小阿焕的任务,她很喜欢小阿焕。
“阿焕吃药喽。”
姜文焕吃药吃腻了,他讨厌吃药,每次只有姜媿能哄着他把药喝下去。
“小姑姑,这药好苦,我能不能不喝……”
其实这药苦的程度一般般,对他来说见怪不怪。
“阿焕乖,把药喝了,晚上睡觉小姑姑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
“那好吧……”
他撅着嘴巴背过身去,蒙头把药喝了,嘴角却抑制不住上翘。
他又得逞了。
到了晚上,他握着小姑姑的手耍赖说自己睡不着,她一个故事又一个故事说,却不知道他根本不爱听故事,只想小姑姑多陪他一会。
“小姑姑,可以教阿焕抚琴吗?阿焕也想学!”
她喜欢在小院子里的梨花树下抚琴,莹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月光照在她身上,朦胧又昭彰,仿佛她就是月光本身。
每次姜文焕都耍赖,趁机钻进姜媿的怀里,假模假式地要学抚琴。
没想到,他看着心有旁骛却天赋极佳,跟着姜媿学了几年,大有青出于蓝的姿态。
最后,时常是姜文焕抚琴,姜媿卧在老梨树的粗枝桠上喝酒赏月。
一照顾就是好几年,她把他照顾得很好,从小时候那瘦巴巴的模样渐渐长成了高高壮壮的小少年,不再体弱,也不生病了,只是笑容依旧阳光美好,小虎牙还是一样可爱。
他一笑,她能晕眩好久。
东鲁临海,姜媿经常带阿焕去海边,最后一次去海边,姜媿走路不小心崴了脚,脚踝肿得老高,疼得根本走不了路。
姜文焕一把抱起姜媿,惹得她一声惊呼。
她惊讶,不知不觉间,小阿焕已经长成了少年,可以毫不费力地抱起她。
她看着他的侧脸,睫毛长得像一把小扇子,扑闪扑闪,鼻梁挺拔陡峭像山峰,明明小时候小鼻子那么圆圆矮矮的,嘴巴抿直成一条线,这会儿看起来有点严肃。
海风咸湿扑面而来,她还是喜欢看他甜甜地笑。
他把她抱到一块礁石旁边,把她背靠礁石安放稳妥。
轻轻举起她的小腿,不由分说把她鞋袜褪下来,想到他已经长大了她觉得不妥,想把腿扯回来,结果就是她撼动不了自己的腿分毫……
被他牢牢把握住。
“别动。”他说。
姜媿咬着唇角偏过头去。
他一只手将她的小腿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固定住,用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轻揉着姜媿高高肿起的脚背,问她:“疼吗?怎么不小心些。”
阿焕的手掌宽厚,掌心温热,因为常年练习骑马射箭,掌心和指骨节上都附有薄薄的一层茧,皮肤早就成了看起来很健康的小麦色。
脚踝上的皮肤一阵刺痛,一阵酥。麻,一阵熨帖。
涨潮了,海浪拍打在海岸上,海鸟在头顶盘旋,可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他没发现她的异样,只低头锁眉认真替她揉。
他从没见过雪,一直想去北边见一见,他渐渐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时失了神。
他想,这是他见过最美最美的雪。
他就这样看着手里的这捧‘雪’出神,直到她的主人把它缩了回去。
“阿焕,我们该回家了。”
是啊,时候不早了,她该走了。
*
东鲁与帝辛的二子有婚约在先,不巧的是这位贵女近来竟然染病不治而亡,东伯侯不得已需要重新在族里选适龄女子嫁过去。
最后他选择了姜媿。
姜文焕气疯了。
他先是冲到东伯侯那儿,质问他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东伯侯很是诧异,从来只知道姜文焕是个温吞慢热的病秧子,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又气又担心,一时间被噎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继候夫人一边各东伯侯顺气,一边接茬道:“阿媿她是自请去的朝歌,你莫要冤枉你父亲!”
“是你!你把她从家里带来绑在身边还不够,现在又想把她推出去做你们在朝歌的棋子!”
他两颊紧绷,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怒意像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