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紧缩着脖子打算硬抗这一掌。
“住手!”——只听一声大喝,茶棚里冲出来一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掌作刀劈开那只肉手,顺势又将那肥手向后一扭——“好你个肥三!敢到老娘棚子口闹事!”
想象中重击没有落下,燕婉惊讶抬头,发现突然多了一个黄衫女子,这女人个头高的很,比那肥三至少要高上半个头,更是比矮小的燕婉高一个头以上,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和谐地放在那张长脸上,两条又浓又黑的眉毛下是一对神采奕奕的圆眼,其中两颗硕大的黑珠子各盛在两汪白水银里,如今这浓眉微皱,圆眼怒睁,让那肥三一下没了气势,连连求饶:“蔼林娘子饶命!蔼林娘子饶命!是她!是她先偷的我的银子!”
“我呸!放你个狗屁!你当这满大街人都是傻子!”黄衫女子将肥三的手臂扭得更紧,痛得肥三求爷爷告奶奶,直呼错了错了,眼泪顺着肥肉的褶皱流了一脸,鼻涕也跟着流进嘴巴里。人群里这才有人大喝一声好,其他人也痛快地鼓起掌来。燕婉见状心下一松,艰难地放松钳住肥三手臂的五指,女人看燕婉松了钳制,也一脚踹在肥三屁股上,让他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那肥三不仅没讹到钱,还颜面尽失,手臂上还多了五条青紫爪印,但他也自知落在下风,怨毒地向后撇了一眼两人,灰溜溜地爬进人群,消失了。
围观人群看肥三被教训了个屁滚尿流后就再没下文,感到无趣得很,不一会儿也散了。
黄衣女人——蔼林娘子拍了拍衣裙,叉着腰看着脱力坐在地上的燕婉,伸出手一把把她拉起来,搀着她到茶棚就近坐下,又给她倒了一碗绿茶喝。
燕婉抱着茶碗低声说了句谢谢,她低头看着清亮的茶汤,一时半会儿有些缓不过劲儿来。那蔼林娘子看她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哈哈大笑出声来:“你刚刚那泼辣劲儿哪儿去啦!我道你是有什么本事呢!敢在街上惹事!”
燕婉喝了两口茶汤,感觉好多了,听对方说话,她连忙放下茶碗向对方道谢——“刚才要不是娘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小子指不定要怎么应对呢!娘子受小子一拜!”说着就要拜她,对方连忙托住她,摇摇头:“嗐!拜就不必了!你多喝我两碗茶罢!”
燕婉听了这话笑出声,刚刚的紧张眩晕一下烟消云散,她接了对方的玩笑:“别说两碗,十碗二十碗都喝!”
两人一齐笑出声来。
那娘子看燕婉好歹是松了那股憋着的劲儿,就让燕婉就坐在茶棚里歇一歇,她去忙着给其他客人倒茶水。燕婉捧着茶碗,慢慢地坐在那儿喝,边喝边打量着这位黄衫娘子。
她手脚麻利,笑声洪亮,自如地在几张小桌里穿梭,客人要求再多脚步也丝毫不乱。只是她看上去开了面,发髻也分明是已婚妇人的样式,可环顾四周,丈夫却不在这儿。
这位娘子是有什么奇遇呢……燕婉的适应能力实在是快极了,刚刚分明是剑拔弩张极了的氛围,可这会儿她一闲下来就又开始犯想入非非的老毛病。
正当她神游天外时,蔼林娘子安置好了喝茶的客人,坐到她身边休息。
燕婉很喜欢这位蔼林娘子,有心想认识她,可碍于当下的情况,实在不好意思和人家互通姓名,因此只是热切地和对方说着话,纠结着到底要怎么办。
说话间,蔼林娘子好像看出了她的纠结,笑盈盈地说:“夏,蔼,林,就是蔼蔼堂前林的那个蔼林。”
燕婉有点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反应,蔼林娘子见她这样,指了指自己,口型作了一个“我”字,又指指她,小声问道:“你呢?小姐叫什么名字呀?”
燕婉更呆了,她感觉脑子好像转不过弯来了,可蔼林犹嫌她不够呆,补了一句:“你一个闺阁女儿,刚刚和那痞子对峙的那股子勇气实在很令我欣赏!”
燕婉……燕婉觉得自己,裂开了。
呵!蔼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