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体贴,让她不致于那么难受,不过也都只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
董琅这阵子天天都来,每天都同雁心扶着她,在院子后头走一走——虽然腰像断掉一样,但院判叮嘱雁心,娘娘要是天天躺在床上,恐怕有难产的风险,因此每天雁心同董琅都半哄半骗非要她走几步。
雁心觉得董琅话不多,靠得住,能拎能扛,又是常年保护殿下的人,慢慢也就放心让他搀着燕婉。
这天难得到了院子后头的小园子里逛,却突然起了风,刮了雪,此时已经是隆冬腊月,虽然已经带了披风,但雁心还是担心这么突然的风雪,燕婉会受寒,于是要董琅守着燕婉在一处假山旁的小亭里避避风雪,她回园子拿伞,再带件披风。
亭子挨着假山,董琅要燕婉坐里头,他迎着风雪站在风口,好叫风雪侵扰不到她。
他背对着她。
风呼呼地刮,雪也越下越大。
亭子里的两个人一同沉默着。
这好像是头一次,他同她两个人在一处呆着。怪这风凛冽得很,他不知不觉被这风刮得心跳乱了。
突然从袖子里伸进来一只温暖干燥的手。
温暖的手指动了动,在他冰凉的腕上摩挲了一下。
他动也不敢动,全身上下的血都好像要涌到手腕上,脖颈上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手指摩挲了一下,停住了。
没有继续,也没出去,只是静静握着他的手腕。
停下了吗……他紧张又遗憾地想——不!不!这是娘娘!是殿下的女人!
突然,娘娘说话了:“你的手,不冷吗?”
他猛地转过身去——
她仰着头看着他,毛茸茸的斗篷围着一张红彤彤的白净脸庞,风吹得她脸是红红的,鼻子是红红的,眉头也是红红的,眼却是亮晶晶的。
他晃了神。
她冲着他笑起来,那一瞬间他只想到两个字:哀艳——悲伤的,又迷人的,姣艳的,又危险的。
但他忍不住,他像树上成熟的果子,抑制不住地掉落到她脚边。
他着了魔一样,去抚她睫上的雪花。
借此碰到她冰凉的脸颊,她的手覆上来,温热的。
他回过神,脸瞬间涨地通红。
他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大喊:“娘娘!您!您这是!这是!”
她收回手,从容地问:“是什么?”
“是!是!”他说不出话来,因他自己受了诱惑,犯了大错,可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出格吗?”她又笑起来。
“不守妇道吗?”
“可真不是个好妇人。”
“是吗?”
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大,满是董琅无法看穿的疯狂。
她站起来,伸出手去摸董琅的脸。
“你哥哥生得美,你也生得好看。”她沿着他的眉骨一路向下,手指按在他的唇上。
“笑笑嘛。”她去扯他的嘴角。
她凑到他面前,他才晓得她是这样的美人,没有哪一处不美的,孩子没把她吸干,反露出她凌厉的下颚来,叫她美得锐利。
于是他照着她说的笑了。
“这样才乖。”她点了点他冰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