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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1 / 2)

霓缨随魏璠走进无名宫,眼中映入内里的景物布置,方知惊喜为何。

这里竟与昔日的洛阳旧居一模一样。

魏璠眼神灼灼看着她,而类似的眼神,霓缨从前也见过多回。

那时他还不是皇帝,每回刻意做了讨好她的事,都是一副等待表扬的迫切模样。

毕竟当了皇帝,同样是在等她回应,深意已然不同了。

如今的天子,等的是她感动谢恩。

霓缨的眼神如男人所期盼那般柔软起来,声线柔软道:“谢陛下恩典。”

魏璠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你的事,朕何曾不上心?朕知道你心里最怀念的是与父母居于洛阳的那段日子,其实在朕心里,那也是一段难得的时光。所以朕为你造了一个,你还想要什么,都与朕说!”

如此用心有针对的营造布置,从另一方面来说,是将她钉死在了这个位置。

霓缨往周遭扫了一眼,还是将魏璠有意糊弄不提的事提了出来。

“听闻陛下定了皇后人选,想来这些日子布置后宫,已然有了许多经验。”

魏璠的笑容凝固:“你当朕闲得慌,对谁都有这心思?朕如今听到王氏便心烦,你也要闹不成?”

不料霓缨骄矜挑衅的扬眉,声轻如勾,直探心间:“就闹你了,如何?”

魏璠气息一滞,身上的帝王威仪当时就卸了下来,顺着她的手掌一路抚上手臂,身体靠近过来,与她抵额相对,声线黯哑:“那便闹,随你。”

男人的眼神朝下,低头寻找莹润香泽,内侍纷纷侧身避视。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抵上男人的胸膛,借力将自己推离他的怀抱:“那陛下昔日许诺我的话,不算数了,是吗?”

魏璠僵住,前一刻的旖旎暧昧破碎成渣,摆在两人面前的只有遮掩不了事实

事先准备好的话,到底是派上用场了。

“当然算数。在朕心中,真正的结发妻子只有你一人!可是阿璎,你不曾做皇帝,真正坐上朕这个位置,才知许多事情身不由己。王氏对朕有助力在前,朕不得已才许诺……”

霓缨不吵不闹,全然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可陛下也与我许诺过。”

“你不是在意虚名的人。”魏璠此刻恨不能将一颗心剖出来让她看看有多红多热:“你与朕相识十二载,当真不知朕的为人吗?”

“朕与王氏只是交易,唯你才是交心,除了王氏,你会是后宫第一人。阿璎,求你体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男人的软语哀求本就如糖衣炮弹,换成九五之尊来说这种话,效果往往能加倍。

果不其然,霓缨的神色隐隐落寞,内心似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而交战双方,是她自己的尊严,和对眼前男人的爱意。

少顷,霓缨微微别过脸,叹息道:“一路颠簸,实在疲惫,请陛下恕罪,霓缨今日不能陪陛下畅谈叙旧,只想早些歇下。”

水滴石穿,岂是一日之功。

她这番态度,俨然是狠不下心割舍旧情,开始动摇了。

魏璠重新拿出十成十的温柔耐心:“好,朕不打扰你休息,你需要什么就派人来告诉朕,朕亲自为你准备,不会叫不相干的人搅扰你!等你休息好了,朕再来看你。”

天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留下霓缨在这偌大的无名宫内。

她领着雾爻简单逛了一圈,又回到宫门处。

空荡的宫殿并未安排人手,但只要走出去轻唤一声,便立刻有立在宫外墙角的内侍小跑而来。

“贵人有何吩咐?”眼前人虽未受封,但有陛下再三叮嘱,他自不敢怠慢。

霓缨朝着东边瞥了一眼,淡淡道:“乾明宫东面的宫所,可有住人?”

仅这一句,便叫内侍哑口。

今朝与这位贵人分别居于陛下乾明宫东西两侧的,恰是最得宠的裴婕妤。

而这位裴婕妤,是眼前贵人的母家表妹。

后宫暗云诡谲,翻脸相斗是从不看血缘,表姐妹又算什么?

内侍一阵思索,就着打好的腹稿开始糊弄:“贵人恕罪,陛下登位不久,后宫又空虚……”

“我问的是,乾明宫以东住了谁?若你是新来的,又或是办事不长记性不过心,我也不为难你,只管换个有记性的来答我就好。”

内侍顿时直冒冷汗,若叫这贵人以如此理由把他换掉,那他的前程可就没了。

“好、好似是裴婕妤……但陛下……”

“知道了。”面前人轻飘飘应了句,转身回宫。

内侍惶惶抬头,想起什么,转身就朝乾明宫而去。

另一头,天子终于将心心念念之人接到身边,却因谈话内容倍感忐忑,遂将沿途护送的褚游叫到跟前询问路上的情况。

褚游将裴婕妤派去的那二人如何轻慢崔家女郎全都说了出来,顿了顿,又含糊的描述了一遍崔女郎出城时裴家表兄的“亲密相护”。

听到前半部分时,魏璠的脸色只显微妙,但当他听到裴文律的名字时,脸色刷地沉下来。

女人间拈酸吃醋都是常事,即便是霓缨也不例外,不过是她在意他的表现罢了。

可裴文律……当年若非魏璠出手,这厮险些与霓缨定亲。

魏璠想了些有的没的,难道裴文律听说皇后人选已定,如今打算报复回来,破坏他与霓缨的关系?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与霓缨亲密,这厮莫不是觉得她的性子难居人下,便去不知廉耻的自荐了?

可他也不想想,他和那个卫氏孩子都有了,即便去母留子,霓缨能稀罕做他孩子的继母,生的孩子永远排在这个嫡长子之后?

这么一想,魏璠忽然又重视起褚游说的前一件事。

他初登基,皇后之位空悬,偌大后宫才寥寥三人,是以当裴茵在床笫间使尽解数,以分忧为由,想代掌两日后宫事务时,他就由了她。

可没想到才两日风光她就找不着北了,连霓缨都敢怠慢!

想到刚才在霓缨面前保证立王氏为后是唯一让她受的委屈,魏璠便觉几个大巴掌打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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