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坐在秋千上听蝴蝶说话,讲故事哄他入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学着亲手为他做一个布老虎。
只是后来,随着那位陛下拒绝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开始整日以泪洗面,渐渐变得阴郁寡言。
但她还是会坚持对他说:“你爹爹很爱我们,他只是暂时忘了,一定会很快想起来的。”
谢知予彼时不懂爱是什么,但他想,爱一定是不重要、随时可以忘记、丢在一旁的东西。
不然为什么娘亲总说爹爹爱她,可却总不见他来看她一次呢?
他又想。
爱一定也是种会让人痛苦的东西罢。
因为爱,桑月回才会被困在这处院落里,伤神哭泣,发疯失常,变得面目可憎。
......
谢知予一点点从回忆中脱离出来,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桑月回身上,漆黑的眼中甚至看不见一丝情绪起伏,唯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漠。
既入无情道,断尘缘、灭人欲,无爱亦无恨。
他的心如一潭沉寂的死水,有风拂过也泛不起任何涟漪。
再次回想起这段过往,他却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办法与过去的自己共情。
唯有对“爱”的厌恶和抵触,从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谢知予垂下眼,不再看桑月回,慢慢将视线又移向姜屿。
他将木剑握紧了些,随后便看见眼前的少女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就像一只受了惊吓,想逃却逃不掉的小兔子。
谢知予原来是想捅穿她的脖子。
但此刻却又突然觉得,其实不必将她如何,只是这样吓吓她、看她的反应取乐都有趣极了,有趣到足够让他不想再同她计较下去。
于是他故意用力握着剑柄转了两下:“就只有这样吗?”
姜屿顿时福至心灵,灵光一闪。
她又往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眼泪瞬间涌出来,喊得更大声:“求求你了!”
同时又在心里安慰自己:
做人就是要懂得能屈能伸,为了活命不丢脸的。
更何况只有谢知予一个人看见,他都是师弟了,那就让让他吧。
在姜屿哭着喊完这句话之后,气氛短暂地沉默了一秒。
随后便听见谢知予十分愉悦地笑出了声。
他显然被姜屿的反应取悦到了,笑得肩膀都在颤抖,连带着手中的木剑也跟着抖动起来。
......
虽然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但姜屿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变态。”
谢知予瞬间止住笑声,剑尖重新对准她的脖颈。
“你说什么?”
姜屿:!!!
“你听错了吧,我刚才没有说话。”
谢知予看她几秒,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讽刺地冷嗤一声,总算收回了木剑。
危机彻底解除,姜屿拍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谢知予提着剑径直朝桑月回走去。
他只淡淡抬眼看着她的脸,旋即没有半分犹豫地一剑贯穿了她的心脏。
咔嚓几声脆响,犹如春日湖面破冰,世界轰然坍塌。
两人被传送回屋内,谢知予身形不稳,吐出一大口鲜血,险些摔倒。
姜屿急忙搀扶住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心口处竟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
明明刺中的是桑月回,伤口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他身上。
失血过多,伤的又是心脏,谢知予的脸色苍白如纸,狼狈地靠在姜屿身上,连剑也快要拿不稳。
“出来得倒是比我想的要快一些。”
红衣女子似是早就料到结果如此,一直留在屋内并未离开。
她笃定谢知予没有还手的能力,当着他的面走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还喜欢我送你的这份有意思的大礼吗?”
甚至特意在“有意思”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谢知予听着她的话,低下头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姜屿已经深刻体会并明白了一个道理:
谢知予笑起来的时候多半没什么好事。
她抬起头,朝红衣女子投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眼中饱含同情。
只是对方并没有懂她的意思,仍在滔滔不绝地输出着对谢知予的嘲讽。
然而话说到一半,红衣女子又突然不动了,脸上凭空出现了几道被符纸灼烧的新鲜伤痕。
她愣了一睡,用手摸了摸,面上得意的表情逐渐转为不可置信。
“你们对我的尸体做了什么!”
“啊,让我想想。”谢知予停顿一下,勾着嘴角,口吻带着一丝做作,轻飘飘道,“大概就是撬了你的棺材板,再顺手下了个蛊?”
姜屿:......
这和挖了别人祖坟还要当面炫耀一下有什么区别。
鬼的弱点大多在尸体或骨灰,谢知予用蛊控制了红衣女子的尸体,相当于扼住了她的命门。
意识到这一点,红衣女子不敢再刺激谢知予,态度瞬间软和下来。
甚至主动递过话题:“你们是为了渝州闹邪祟的事来找我的?”
绕了一大圈,总算回到正事上。
姜屿点点头,正要接话,肩膀忽地一沉。
她转头看去,谢知予闭眼靠在她肩上,脸色苍白,只是面上和耳尖却染了层淡淡的绯红。
“你怎么了?”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他的回答。
姜屿担心他的伤口感染,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这才发觉他身上竟有些发烫。
就连扶着他的自己,也似乎被这股热意感染,生出了一种燥热的错觉。
但很快姜屿便反应过来,这不是错觉,身体的热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