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大,泽月城外风光依旧。
昆玦瘫坐在地上,被这几张罗网圈地为牢,浑身渐渐冒起蒸腾白烟,无人可知刀山火海究竟是何感受,他只任阳光直射,血肉焦灼,气息虚弱得似欲要化为灰烬。
“你害我至此,究竟为何?原因何在?”
满首焦灼狰狞的皮肉中,他抬眸看向秦婉柔,薄唇洇着血,焦烂的皮肉从他脸颊剥落,眼神几近绝望,声音却难掩寂寥。
眼下的情况他已然明白了几分,忽而变脸的是她,紧接着使出玄青色绳索的是苏彦,跟着铺天盖地的罗网洒下,这显然,早有预谋。
他只不知,到底是预谋什么。
秦婉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并未答话,姣好面容依旧如画,目色依旧是波光流转温柔如秋水,温婉娇怜,只是如丝的媚眼中再没了眼前这个人。
或者说,从不曾有过。
“玦离公子问错人了,应当问在下才对!”
蓦然一声,秦婉柔身后暗处走出一身形飘逸气质清冷儒雅的男子,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
昆玦一愣,那男子生得丰神俊朗,一双凤眼虽笑却暗自藏威,神色淡然清冷,嘴角略勾似笑非笑。
秦婉柔侧过头却对着着他一笑嫣然,没有波澜起伏的眼里忽而明亮。
男子也温柔地看着秦婉柔,威严的目光便也柔和了几分,一边接过她手中的香囊递给一旁的苏彦,目光回转,颇为玩味地看向昆玦,淡淡道:“好久不见啊,玦离公子,可还记得在下?”
“秦昊?!”
昆玦怎会不认得他,眼前清冷儒雅的男子正是秦婉柔那追随宁王而去的兄长,秦昊。
男子嘴角却忽地轻挑,清浅一笑:“非也,非也!秦昊只是我的化名,在下姓萧名元璟,玦离公子若记不住,唤我一声宁王殿下也行!”
他凤眼扬起,早就等着说这话等得不耐烦了,清浅一笑,却满目寒光。
萧元璟淡扫昆玦身上玄青色的绳索一眼,摇头叹道:“啧啧,这缚阴索着实厉害,看似其貌不扬,却能将千年的妖孽缚得动弹不得,果然是神物!”
“宁王?”
昆玦神色复杂冷盯着萧元璟,心间忽地想起,昨夜豫王同他说的话来。
萧元璟嘴角噙着笑意,眼前人自然是迷惑的,只要自己不说,恐他至死都想不明白。
他清冷的嘴边扬起几许嘲讽,道:“我知你还看不明白,也知你心中有许多疑问,你甚至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本王自也很想告诉你,不过眼下你这般模样,我怕时间着实来不及了,只怕还没讲完你便烧成灰了,哈哈哈哈!”
蓦然间,他仰天放声而笑,笑得颇为邪气又极尽嘲讽,一扫素日里那副清冷文雅、温和谦冲的模样。
昆玦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风如刀,心中方记起,从初见眼前人再到后来,他向来都是嘴角淡淡若有若无地笑着,从前觉得他温和文雅,而今才明白,原是叵测难算的心机深沉。
原来他就是宁王。
“既然我已至此境地,纵使不能告诉我如何一步步至此地步,总可以问问,自己究竟为何而死吧?”
昆玦强撑着冷笑,这一问虽是在问萧元璟,目光却落在了秦婉柔身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蚀骨灼肉的疼痛换了常人只怕早已昏死过去,他却生生硬挺下,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今日会到如此地步,但总要有个理由。
究竟为何,她要他到如此地步?
他默然地看着秦婉柔,愈发焦灼的痛感让他连恨她都没有力气,秦婉柔淡淡迎着他的目光,倒是仍旧柔媚万千,却也静如止水,纵使昆玦如浴火海,她亦没有半分色变,恍如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人。
“哈哈哈哈!这倒是!”
萧元璟冷盯着昆玦盯了一会儿,他也没想到妖物见光后会是如此境地,比他想得还要惨烈许多,从他得知妖物不可见光的消息起,便揣测昆玦见光后是不是如话本子里那般,化为一滩血水,直接毙命。
却没想到原是寸寸焦灼,焚烧其身,慢慢慢慢地将他烧死,实在骇人听闻。
眼见昆玦尚还得烧一会儿子,左不是几句话的事,他挑了挑眉,“似你这般的人物都能落入我的手里,自然要让你死个明白。”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扬眉道:“不知玦离公子可曾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昆玦冷厉的眼神仍旧不解,萧元璟便盈盈笑道:“说来只是数月前,本王从别处知晓了你的存在,本也没当真,却不想那夜在元安城中竟真的见到了你,这一切便是开端。”
“原本本王也只是打算将你禁锢,为我行军打仗,有了你,有了你一人之力便可退十万大军的力量,我何愁不能踏平天下?!不料,无意间竟又教我知晓了你的血竟可以让凡人得永生,这倒让我着实意外!”
“既能得永生,那我还何须你替我踏平天下?只要得了永生何愁这天下不是我的?哈哈哈哈!宫中日日都在炼那延年益寿的金石丹药,我天枢的每一朝皇帝都想长生不老,殊不知原来你的血便是这世间最好的金石丹药!”
寥寥数语,萧元璟几声冷笑,眼中俱是杀伐决断的狠厉,再无那般逸质清冷的模样。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啊......”
恍惚中,虽不尽详尽,但昆玦多少已明白了个大概。
他抬眸泣血冷冷扫向秦婉柔,从前在元安初见她时的那个夜晚而今只能化为无谓的冷笑,这一副躯壳之中五脏六腑似火一般地在烧,一刻也不曾停歇,脸颊上的血肉已经完全剥落,一块一块掉落在胸前,化为灰烟。
很快,他整个人乃至骨头,都会化为灰烬。
“好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趁你彻底化为一席灰烬前,早些了结早些回朝,楚玉兄,动手吧!”
萧元璟敛却眉梢冷冷道,转首看向“苏彦”。
昆玦冷笑:“原来这位也不是‘苏彦’,而是楚玉,竟全都是假的,好啊!”
楚玉微蹙着眉头不言不语,望着昆玦眼下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生了一丝恻隐之心,手里紧握着赤钧剑踌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