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在谈论着昆玦,不住地朝老板娘吆喝着加菜加酒,好似今夜定要饮个痛快,月满楼的生意倒是愈发红火起来。
“二哥,方才那公子不是换给你一枚玉扳指吗?快拿出来看看!”
刚回座位,最幼的小少年立时雀跃地同楚南寻开了口,兄弟三人都看了过来,楚南寻心头温热地抬起右手,摊开给他们瞧。
灯火映照之下,那白玉扳指白如截肪,极其细腻光润,不带半点瑕疵,内里且还细细刻着一朵佛莲。
“这样好的羊脂玉,他竟然就这样换给了你!”
老三惊呼,纵然他年纪不大,可在家里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一眼就认出这枚扳指的质地,这枚扳指分明能再换楚南寻方才那钱袋多几个的分量都不够。
年长些的男子也看了出来,心底却一片清明,笑了道:“这公子出尘绝艳,实在与世人不同。”
楚南寻心底也明白,纵然昆玦方才并未对他感谢,甚而一句话都不曾对他说,但却还是信手就把这枚上等的白玉扳指换给了他。
这样一个人,不说他模样生得极其丰神俊朗,身手跟气度却是那般孤绝出众,再贵重的身外之物也能信手交给旁人,风流人物便是如此了。
临走前,还想着去街对面那老伯的摊前买只小玩意儿,他未必是真对那些东西有兴趣,到底为了什么,兄弟四人心里都明白。
起先楚南寻跟自家大哥就瞧见,在天残派那伙人未来之前,昆玦就独坐在窗前凝望着街对面。
也不知这枚扳指多出来的分量,算不算是答谢自己的仗义出头。
楚南寻心底恍恍惚惚,却又似烛火照亮,温明一片。
“行了,此物贵重,把东西收好。”
年长些的男子提醒了他一句,楚南寻点点头,郑重地将扳指揣进了怀里。
“大哥你不必提醒他,我看二哥对那公子可是向往得很,眼睛都快长在人家身上了!那公子给的东西,就算不贵重,二哥也一定会视若珍宝地好好珍藏。”
老三眨巴着眼睛揶揄了道,楚南寻狠狠一眼又嗔又笑地扫了过去,最幼的老四也接了话:“还说二哥呢,你不也是一样!若那公子是将扳指给了你,只怕你不得供了起来!”
话音落下,楚南寻同自己大哥一阵好笑,老三被说中心事,面上立时臊得一阵白一阵红,急道:“就你会说,你还不是一样!”
四人都笑了,这般风流的人物,他们四个心底哪个又不仰望。
正说笑,旁边食客的声音也入了耳,引起四人的注意。
这个道:“对了老四,那公子你可认得?你常来这月满楼里吃饭,可曾见过?”
四人立即竖起耳朵窥听。
“害!我哪儿认得啊,我来月满楼那么多次,几乎隔一两天便会来,以前从不曾见。”
“可惜了,这般人物,不能认识认识,方才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那天残派的竟骇成那样......想必那公子的功力定远在那天残派的堂主之上,你看他方才站起来时那气势,何等了得!”
几人纷纷赞首,又有一人道:“说来方才真是玄乎,那绝无情忽就吐了血,不过这公子到底什么来头?从来不知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霍家老大你见识多,你可曾听过?”
被唤作霍家老大的人连连摇摇头:“我也不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江湖上叫得上号的多少都知道些。纵使是隐匿的高手,怎么着也有点名头,譬如那洛州朝海山上隐着位用刀的无名高手,祁城流云湖边隐着位使剑的剑仙,今日这位公子风姿超然,却又何曾听闻,当真也是开了眼了!”
......
一番话下来,楚南寻原以为能听见些关于玄青衣公子身份的消息,不想什么都没有,后几人又揣测起黑衣男人绝无情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到底是如何在无形之间与玄青衣公子交的手。
这点楚南寻与两个小的也很好奇,他看向自家大哥,便见年长些的男子倒了杯茶,淡淡道:“看样子,那绝无情是伤到了内力。”
“大哥你怎知他伤了内力?”
老三老四齐齐开口,年长些的男子敛却眉梢,扫了扫三人:“从今夜绝无情一行人踏入此地时,想必你我四人都看出其有些身手,个个都是练家子,尤其是绝无情。”
三人一并点头,他们兄弟四个都是自幼习武,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年长些的男子又释道:“虽是如此,但未曾交手,以我们的资历跟眼力的确不太看得出他之功力到底有多深厚。”
“直到那绝无情上前找茬,从你我身边路过时,我察觉到其气促匀长浑厚,内力深不可测却故意敛藏于丹田,再加上他走路时步伐极轻,几乎悄无声息,恍如鬼魅却额外稳健,能达到这般境界之人,世间少有。他身手绝然远在你我之上,以咱们四个如今的身手,便是联手,都绝非是他对手。”
说话间,他看了楚南寻一眼,楚南寻一瞬面带微惭,耳根子发烧,“大哥你先继续讲。”
老三老四笑着揶揄地看了看,待会儿自家二哥必定要跪搓衣板。
年长些的男子又道:“你们看绝无情方才的模样,那公子压制住他时只是钳制住他,并未如何动手伤他,可等他跟那公子对视,不一会儿额上便汗如雨下,面色如纸。后来他回过神,却忽地吐血,如此状况必是受了重创。”
“习武之人若无病痛却忽而自体内出血,不外乎两种原因,一是如常人一般,外力导致的内伤,伤及脏腑,二是控制不住内力导致经脉逆流,内力在身体里四处横走。”
“若是其一,那公子钳制住他不足以让他如此;若是其二,方才他们在离开时又从我们跟前经过,我察觉到绝无情的气息全然大变,不仅气短不匀,其极其紊乱,想必他体内内力已经肆意逆走难以敛藏,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平稳和敛......此人内力本就极其深厚,经脉紊乱之后,内力有多深,便伤其自身有多重。怪不得会一口血喷出来,没武功尽失当场成为废人就不错了。”
听罢,三人齐齐当场愣在原处,尤其老三跟老四。
“武功尽失成为废人?”
老四骇得舌桥不下,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