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以桐子油里浸泡足日的乌檀木所铸,再薄镀一层精练的云铁黑壳熔在檀木上,便同剑刃一样坚不可摧,如此,此剑方成,可见元擎对其倾注了莫大的心血,才不负此剑唤做凌霄宝剑!”
徐徐一番话叙罢,兄弟二人彻底愣神,原本此剑乃楚家家传,他们也知此剑为元擎大师所铸,却不知其中诸般细节与由来。
楚云奕一时晃神:“殿下缘何知道得如此详细?这其中如此多的细枝末节,譬如这剑上的刻痕皆有九面,我兄弟二人从不曾听过,恐怕连父亲大人都未必知道。”
宁王何曾料想他二人并不知这许多,微怔过后随即敛了神色,不禁笑道:“这......本王本就是个爱剑之人,故而时常看些剑谱,而宫里关于前朝历史也有所记载,闲暇的时候我便看上一看,故而才知晓得如此详尽。”
二人恍悟,这么一说倒的确是,此剑本就为当年惠景皇帝着人所铸,宫中史书自然对当年之事有所记载,见宁王对凌霄剑知晓得如此详细,且他看剑的眼神之中满是赞叹珍视之色,便知他的确是个爱剑之人,这点倒同兄弟二人一样。
尤其是楚玉,自上次之事后他便对宁王心有好感,眼下更是兴趣相投,吟吟笑道:“虽说殿下今日是初次得见此剑,不过其实平素此剑都由家父珍藏府中束之高阁,从不轻易示人,即便是我们兄弟二人也不见得有机会时时鉴赏。”
宁王闻言微微颔首,“这是自然,毕竟此剑弥足珍贵,百年都难得一见,自铸造出来便是传闻中的东西,多少人想看上一眼都不能,又是圣赐之物,楚老天师自然额外珍视。”
语调一转,他又对楚云奕道:“说来本王上次听楚玉天师提及,云奕兄所练凌霄剑法出神入化,最是精湛,连他都比不上云奕兄你。眼下春光正好,美酒为伴,就只欠云奕兄这股东风了。”
他携剑看了看楚云奕,又看了看眼前竹林间空地,微微一笑。
“都是大哥谦让于我,才让宁王殿下谬赞了,既然殿下愿赏眼看我这一身拙技,那在下便献丑了。”
楚云奕同自家大哥笑着会心地点点头,自宁王手中接过凌霄宝剑,不过脚下轻点了两步,纵身一跃便已身置前方幽幽竹林间。
风起剑舞,楚云奕脚踏青竹,碧染白衣,一剑当空刺去,静谧竹林间,剑音凛冽破空。
他虽已是不惑之年,但如此模样,愈发见其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敏锐坚毅,英气十足,一旁静静观剑的宁王也不由得面露赞叹之色。
而后他翻身一跃,剑刃随身划过,便见得剑气森寒,光华如月。
未多时,一招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又并一招驭龙叱雷电,吟啸升云烟。无数碧绿的竹叶萦绕剑身,挟裹着一道道白光似电长剑挥舞,直叫人迷了眼......
待至终了,楚云奕收了剑盈盈归来,宁王更不由得叹道:“云奕兄的剑法当真了得!虽只是两招,但本王还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法,更莫说云奕兄风姿尤其出众,想来楚老天师年轻时便也是这般模样了吧,如此出尘绝艳,果然是父子一脉相承!”
能得宁王这般夸赞,楚玉也赞许地点点头,今日他这二弟算是给楚家挣面子了。
而楚云奕回到凉亭,只含笑冲宁王抱拳道:“殿下实在谬赞了,论起家传凌霄剑法,大哥技艺其实更在我之上,若不是大哥谦逊,也不会叫我今日在殿下跟前如此献丑。”
待他入座,又同宁王细谈起方才那两招,一旁的小侍从也上前替他将酒斟上,只是行步间,却忽地不稳,“咣!”地一声,便不小心打翻了手中酒壶,将一壶青嫩的寒潭清皆泼在了楚云奕身上。
楚云奕一身白衣顿时胸前一片青翠,小侍从大惊失色,立马抹了眼泪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
兄弟二人顿了顿,连忙想着小事一桩,不碍事,还未开口在宁王跟前替他说话,便见宁王眼眸一瞬微沉,却还是平和道:“你方才在想什么呢?楚天师是本王贵客,怎生如此不小心?”
虽然宁王声音平和并未多加责怪,但那小侍从明显年纪尚小不经事,闻言身形微颤,声音惊惧又带着委屈道:“都是......都是小人刚刚不留神,冲撞了天师,求殿下恕罪!求天师大人恕罪!”
他又把头埋低了些,看着也着实可怜,想是刚坐了仆僮不久,没经过什么世面,楚云奕本就不欲责怪于他,忙摆摆手道:“小事一桩,无妨无妨,殿下莫要怪他!看他年纪尚小,只是不小心而已,不过一身衣裳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不必动怒!”
宁王看那小童可怜模样亦是心有不忍,便道:“罢了,还不谢过楚天师?”
小侍从得了宽恕便赶紧停了抽泣,忙对着楚云奕叩首行礼:“谢过天师大人宽恕!小人下次再不会这般不小心了,谢过天师大人!”转首又朝向宁王:“谢过殿下!”
宁王方才侧过眼眸对着他道:“罢了,既然楚天师都原谅你,以后做事可要小心些,只是云奕兄这一身衣裳......”
他说着又看向楚云奕胸前一片碧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断不能让云奕兄如此出了我宁王府,叫人笑话我宁王府的待客之道,你且带着楚天师去换身干净衣裳,去管事那里挑些好的,知道了吗?”
小侍从起身赶紧点点头,一脸毕恭毕敬:“小人明白!请天师大人随我来!”
楚云奕眼观自己胸前一大片青色在白衣上着实有些不能示人,便对宁王谢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同楚玉点点头,便随了那小侍从离去。
看着二人身影远离,宁王拢回目光,眉宇微蹙着浮了淡淡笑意,又对着楚玉一脸抱歉:“今日唐突了二位天师,还请楚玉兄莫怪!”
“哪里哪里,殿下说笑了!”
楚玉摇了摇头,耿介地笑着将手一摆,“都是些小事,无伤大雅,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宁王微微颔首,又同他对酌一杯,酒杯拈在手中,等候间只又再回味起适才楚云奕舞剑的模样,不由得又同楚玉称叹道:“方才云奕兄舞剑时的身姿实在飒爽,说来本王在宫中行走,一直只见过楚老天师跟楚玉兄你,此前不曾见过云奕兄,今日一见却觉云奕兄真真像极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