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执刀者不过十余人,那青衣少年就背立于大殿中,如屙鼻地狱爬出的修罗异样慑人,一边倒的屠杀两刻钟内结束,并未惊动殿外守军。
得到消息的博克族人大乱皆言先王祸乱天神降咒,待醒悟时已遭大军攻城。
博克一夜之间失半数领袖人心涣散,太子领兵五日内尽收复失城,捷报回朝皆言太子神勇,前后发兵至告捷不足半月大振国威,可西北边境传得神乎其神的是三殿下和覃少主夜袭敌营,取博克老贼头颅悬于城上的壮举,一时奉为神话。
战后城域重建帝都播下赈款,太子自请督建之责,朝中臣子纷纷义正言辞上表,言一国储君怎可滞留边疆,督建之事推举三殿下为更合适的人选。
帝准。
不日太子班师回朝,覃家少主一封家书禀京都老父,愿留助三殿下,覃家早有历练长子之意,求之不得即刻为他请命。
由此一场战事彻底终了。
是夜莱茵城雪停,城隅最高处俩少年坐于房顶,方才军中已被将士灌了不少羊奶酒,覃云赫觉得胸腔中的热血蠢蠢欲动,少年意气风发迎着冷风合着醉意,正享受着生平首战告捷的喜悦,眼前天地是真实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生性豪爽将士们拼酒都冲其来,一旁冷冰冰坐着的三殿下却无人敢敬,可那人依旧喝了不少,一碗碗看着倒下去更像自己灌自己。
“天下有何事能让你开怀吗。”覃云赫看不惯这人沉稳得如七八十岁学究,出言问道。
“如有,你要如何。”凌瞿生醉眼朦胧盯着天边一轮弯月。
“当然要去做,让爷也瞧瞧你的悲欢之态。”酒劲上来就算冷风呼啸,覃云赫还是觉得浑身滚烫特别是脸。
身旁人只回以冷笑,月愈偏西,就在他以为不会有答案时,那人狠狠吐出“叶阿九,我绝不会放过你。”
覃云赫立马会意原是与人结仇“殿下,兄弟一定帮你,到时候咱把他扒光衣服吊城墙上示众,啊…。”
砰一声重物落地,屋檐下传来咒骂声“他娘的你干嘛踹我,呦呦……老子的腰。”覃云赫扶着墙角,要不是有颗树泻了力此时估摸去半条命,想是真醉得不清,连尊卑礼仪都不顾骂骂咧咧的走了。
天地重归寂静,凌瞿生望着隐隐泛白的天际,摸出颈间闪着微弱金光的佛珠,自言自语“幸还有景可同赏。”
覃云赫此时若再爬上来怕会惊掉下巴,那个立于尸身血泊之中冷酷无情的少年,此刻借着酒意放纵只因回忆触及心头一寸天。
往后边境十年,再无人见过庆帝第三子的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