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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重水复柳暗花明(2 / 3)

商贩都减少过半,每家每户均有亲人从军,街头巷尾不时传来分别的哭泣。

年幼时爹爹出征家人也会这般担忧,最害怕的便是超出正常时间范畴送入府的信笺。那是面对未知凶险的恐惧,可眼下所见所闻是经由她一手谋划,注定走向灭亡的前景。

一滴泪毫无意识的浸入面纱,在这片地域她不悔做了覆灭者,但无法做到对生命消逝无动于衷。

吟长了解轩昊初,他温雅的背后藏匿的是只凶猛巨兽,一旦苏醒必将猎物咀嚼干净,阿定斯几十万大军凶多吉少,越明了心中越压抑,如至冰窟浑身气息极寒。

一举一动全无意识,倏地她冰凉的拳被纳入温暖掌心,眼前覆上带有薄茧的手立时黑暗阻隔外界。

记忆中熟悉的木枝香萦绕,来人身形高大毫不费力便圈禁着她,沉稳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道“别看,别听。”

话语冰冷却十分惑人,他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保持着若触若离的间距,温暖从触碰的右手源源不断汇聚吟长心间。

《心经》悠悠自对方口中念出“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仿若不知疲倦,当他准备开始念第三遍时,吟长清灵的声音响起“我无事。”

“佛说执于一念,将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万般自在。”身后人没放手反而收紧力度,用万分坚定的话语言。

又一语中的,是她困于眼前执念苦在心中有愧,忘了王权变更之下哪里不是累累白骨,但放眼以后轩昊初一定会比唛茨王更能造福一方。

半响手从眼前放下,她才看清自己走到了偏僻的民居。

“三哥。”吟长心虚的唤身边人。

凌瞿生不怒自威,穿着与百姓一般简洁,毫不掩饰眉宇间的不悦。

“如果我知道助你成事,会让你承受这般苦处那么雪域或许也不该存于世。”他浑身戾气,一字一语绝不是气话,让人毫不怀疑其言必信行必果。

吟长惊慌,在凌瞿生眼里她因报恩受制于雪域所以才会将怒火转嫁,只是世间之事倘若叶阿九不想为,何人都逼迫不了。

她情不自禁捉住凌瞿生的指端,带着试探在他低头看来时,轻轻笑开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如春阳照雪。

“三哥。”没有多余解释,吟长再次轻唤。

对方不为所动。

“三哥...三哥...。”她不厌其烦,不想再议论此事就赖过去。

凌瞿生的冰寒未被春阳消融,可任她拉扯的姿态中蕴着宠溺。有些苦自心而生,磨砺己身方可渡他帮不了。

“跟我走。”这里虽然僻静却不是安全的地方,凌瞿生反握住吟长的手向民居更深处去。

当进入一座新的小院时她不由感叹,果真是狡兔三窟,短短的时间内安置下这么多处所。

瞧着吟长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神情,他气定神闲道“有钱。”

唯此无法反驳,寰王坐拥兵权身后是富甲天下的母族,若他争储京中各位皇子想必都寝不安席,但近年多听闻帝王不甚喜爱此子。

“何时离开。”在厅中落座后他第一句话便问道。

吟长早先思虑过,决定等前方有战况再撤,唛茨王坐镇宫中一旦神殿有变势必会让他察觉届时再生事端。

“大军行进十日左右可到达边境,待到两国交战我便回返估摸也要半月光景。”她说出心中想法,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唛茨王一夜之间改变想法。

“你用了什么计策左右宫里决定。”吟长说。

凌瞿生端茶饮并不打算回答,看来得先让寰王消气才能正常交谈。

“三哥,我给你讲个笑言吧。”她主动凑到近前。

对方放下茶盏既不拒绝也不应,吟长自顾自的接着道。

“一蒙师只识川字,见弟子呈书,欲寻川字教之,连揭数页无有也,忽见三字,乃指而骂曰,我到处寻你不见,你倒卧在这里!”她坐在椅中绘声绘色的讲到,徐漪在门外听闻憋着胀红的脸匆匆离去,老远还能听到笑声,可主座上的人无动于衷。

吟长再择一言。

“一医者医坏人,为丧家所缚,夜自脱赴水遁归。见其子方读脉诀,遽谓曰,我儿读书尚缓,还是学游水要紧。”凌瞿生依旧不苟言笑,其好生挫败低声嘀咕。

“罢了罢了,春风不入驴耳。”

她耷拉着脑袋,挑桌上小点心食用,谁知一口咬下去尚含嘴里还未咀嚼,对面人开口了。

“所以,本王觉得不好笑就是驴。”他言之有序如镜的目光似当真了般。

吟长开口辩解奈何嘴里糕点没咽下,一着急呛得捂嘴猛咳好不狼狈,待杯茶下去才缓过来。

对面男子终于低低笑起来声如林中鹤,嘴角的弧度似月牙。

头一次听他自称本王肃穆的气势压顶,从未见过的模样霎时拨乱她心绪。

因为彼此内心的熟识,让吟长几乎忘记了他再不是当年京中孤立无势的三皇子,而是镇守西北战功显赫恃强争霸的寰王,十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只是她一直刻意避及。

“你想知我如何让唛茨王出兵。”凌瞿生眉梢带笑,冷俊的面孔染上柔色妖异不凡。

吟长默默点头比起被捉弄更想知道此间缘由。

“将我在雪域的行踪透露并放出消息,中原寰王有意与雪域结盟。”他说得漫不经意,听者却心惊胆战。

这计确实正破唛茨王心防,阿定斯如今的战力对上雪域尚且不易,倘若再加上中原就永无翻身之日。

得洛的死不管何方势力所为都敲响了警钟,此时各城动荡王权不稳他勉强还能压制,但当对外的敌人强大到让阿定斯望尘莫及时,内部这些狼子野心的人必定先分崩离析急着瓜分权势,所以即使面对雪域新王仍疑虑重重,他也再等不得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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