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吗?” 克兹拉过被子,夸张地微微颤抖,发出弱弱的号泣声。 泰尔斯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神,观察着屋内的出口。 三秒之后。 “算了,”克兹掀开被子,艰难地坐起身,愤懑地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格里沃:“我跟你讲啊,死瘸子……” “从此刻起……” 贫穷的女裁缝一脸悲怆欲绝的神情,仿佛此生已尽: “我特么还真就爱上绞架了!” “这里的东西,有什么用什么,先把你这套难看的衣服换下来,”克兹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的泰尔斯,看着他灰头土脸与华服贵饰结合的样子:“它在告诉所有人,你就是个那个该死的王子。” 泰尔斯耸了耸肩,忽视对方的恶意,远离一票样式奇特的女夏装,从善如流地抓了一套寒酸而难看的麻布常服。 他把样式复杂的皮带除下,换上最简陋便宜的粗布带,把蜥皮靴踢掉,穿上许久未曾触碰过的麻布成衣,再拿起一把剪刀,把头发剪成鸟窝。 不止如此,泰尔斯还把写着“王者不以血脉为尊”的匕鞘缠上一圈又一圈的劣质黑布,直到看不出本来面目,又把复兴宫的地图叠扁,跟黑布一起塞进衣服的夹层里,准备用他烂得一塌糊涂的针线尽力缝紧。 至于夜幕女王留给他的血獠牙手链,他干脆直接戴上手腕,wěi zhuān成兽牙饰品。 终于,泰尔斯按照乞儿时代的标准换装完毕。 他走到镜子前,从里面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 泰尔斯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城郊小伙。 “怎么样?这样能行吗?” 然而,当泰尔斯转过头,看向沉吟着的格里沃与克兹的时候…… “唉,”轮椅上的格里沃叹了口气,扶额道: “有什么改进的办法吗?” 泰尔斯一愣。 “当然,”克兹看着粗布麻衣的泰尔斯,棱角锋利的脸上满布愁苦:“我有个方法,保证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来。” 格里沃眼睛一亮。 但克兹指了指门后的那把jun1 dāo,她的下一句话让老兵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拿这个,把他整张脸切了吧。” 泰尔斯张开嘴巴:“啊?” 在泰尔斯的愕然视线中,克兹喟叹着摇摇头,抱臂打量着泰尔斯:“他的皮肤太嫩了,也太白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族,身高也不如正常的北地小伙……穿什么衣服都会被人认出来。” 女人痛苦地摇头:“蒙混出城什么的……” 三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粪车,”格里沃皱着眉头,说出让泰尔斯大吃一惊的话:“把‘屎人’安格喊来,把他藏进每天运出去的粪便里,跟车出城。” 粪车? 藏进…… 什么里? 泰尔斯眉心一跳:“等等,你们说的……” 格里沃理也不理他:“找根苇管或木管,让他能呼吸就行……” 但幸好,克兹无精打采的下一句话让他颜色稍缓。 “不行,安格今天又被关进去了。” 格里沃颜色一紧,但他随即咬牙道: “那就找‘快鞭’法隆,他们总得运送粪便。” “必须把他塞进去!” 泰尔斯的脸色又变得很不好看了。 但克兹又摇了摇头。 “你知道‘屎人’怎么关进去的吗?” 女裁缝摊开双手:“安格今天第六次驾车出城的时候,城门的巡逻队捏着鼻子,用刀剑一个桶接一个桶地戳刺检查,结果发现了他私藏在粪便里的十包走私沥晶。” 格里沃花了几秒钟消化这句话的信息。 “他们怎么……” 他先是惊讶地瞪眼,随即愤恨地一拍大腿:“操。” 克兹毫不在意地抓了抓胸部,摇摇头:“藏粪车里直接出城?没门了。” “可惜啊。”泰尔斯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暗地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克兹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斜眼瞥视着他,不屑地哼声。 泰尔斯不好意思地笑笑,举了举手,转移话题道:“没有其他方法了?” 轮椅和裁缝都沉吟着,默不作声。 好几秒的时间里,格里沃的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红。 终于,格里沃一拳捶上桌面! “没有选择了,”老兵果断地道:“走黑径吧。” 泰尔斯心中疑惑:黑径? 克兹睁大眼睛: “又一次?” 女裁缝坚决摇头:“不行,那条天杀的破坑道已经塌了一半了……记得上次吗?为了三百金币,我们差点死在里面……” “只有这一条路,”格里沃眼神坚定,打断对方:“没别的办法了。” 克兹凝重地看着他。 一会儿之后,她的眼神软化下来,转过身。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人手。” 但克兹转身到一半,再次回头皱眉: “还有个问题:今天起,巡逻队在盾区也安插了哨岗。” 格里沃眼神一厉:“哪儿?” 克兹面露为难:“就在黑径不远处,我们没法避开据说是努恩王殒命的地方,上面觉得要严加监视。” 泰尔斯清楚地看见,格里沃的脸色急变: “操他娘,那帮崽子收了油水还敢向盾区伸手……” 克兹耸了耸肩,抓了抓脖子:“‘白猪’匹克负责那个哨岗,我给了他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