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小滑头。 记得,要学好兽人语啊。 否则,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为什么…… 就在此时。 “咚!” 钢铁碰撞的声音。 沙尘四溅中,泰尔斯惊出一身冷汗! 他猛地睁眼。 敌人的武器落偏了,深深地砸在自己头颅的一侧。 泰尔斯心跳未复,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 一支极粗的尖利铁叉,卡了狼牙棒的缝隙处,将它的轨道拦偏。 而铁叉则连在一支没有手掌的、更粗的手腕上竟然像是被生生熔铸进骨头里去的。 被阻止了杀戮的蓝脸兽人似乎十分不满,它转向铁叉的主人,转向那只齐腕而断的手臂的主人。 “纳塞尔!” 兽人疯狂地咆哮着,连脸上的蓝色涂料都褶皱起来。 它情绪激动,左手指着地上的泰尔斯:“赛尔,弗拉卡!” 但铁叉的主人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连着铁叉的右臂依旧架住狼牙棒,丝毫没有放松。 它低沉的嗓子里透出一个陌生的词汇: “索里诺。”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它们的交涉。 “索里诺,”铁叉手臂的主人平平地重复了一遍: “索里诺,撒图赛尔。” 蓝脸兽人似乎非常生气,它的气息越来越粗,灰色的皮肤微微发抖。 但铁叉手臂的主人似乎很不一般,几秒钟后,蓝脸的兽人咆哮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收回武器。它狠狠地剜了泰尔斯一眼,细小的眼睛里尽是仇恨。 泰尔斯僵硬地躺在地上,只觉得使用过度的身体快要失去控制了。 蓝脸兽人抬起头,对着周围怒吼一声:“纳库!坎达尔!” 下一刻,像是收到指令一样,所有兽人,无论是否在战斗中,都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齐齐退开一步。 就连兵蜥这样的凶猛野兽,也被两个兽人用绳子牢牢套住,压制下来。 兽人们纷纷散开,露出重围里拄剑喘息的路易莎,以及她搀扶着的迪恩。 也露出铁叉的主人。 泰尔斯看清了它。 这是另一个兽人。 另一个特殊的兽人。 披甲的蓝脸兽人已经算是身形庞大了,但这个兽人的身形几乎比前者还大,甚至有两人高。 这不是它最大的特征。 它的皮肤。 这个兽人的皮肤是纯黑色的,比周围的同伴们深得多。 它的肩膀上披着一叠厚厚的雪白毛皮,看上去像是某种凶兽,毛皮下掩藏着金属的黑色铠甲,显然地位极高。 它的额头上有着三道平行的狰狞伤疤,延伸到鼻梁,像是爪痕,它的嘴唇是浅灰色的,头顶的毛发也更为旺盛。 泰尔斯皱起眉头。 它是……首领? 但仅剩的雇佣兵却惊呼开口。 下一秒,纯黑色的兽人首领弯起黑色的嘴唇,对着他们举起粗壮的左手它的手掌紧紧箍住一个人类俘虏的脖颈,任由他徒劳地挣扎。 “不,不,”路易莎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哭腔:“不。” 迪恩叹了一口气:“麦基。” 被扼住脖子的荒骨人颤抖着,表情涣散,双手无力地攀上这个特殊兽人的巨大手臂,却没法作出哪怕一点反抗。 泰尔斯绝望地摇摇头。 完了。 兽人发出类似笑声的声音,一把将虚弱的麦基抛到地上,然后举起自己的断腕,把上面的铁叉对准了仅剩的雇佣兵。 下一刻,这个纯黑的兽人缓缓开口。 让泰尔斯和两位雇佣兵大惊失色的是,从对方嘴里吐出来的,是一口流利的、带着荒漠口音的西陆通用语。 “人类,”兽人低沉的嗓音似乎带得沙子都在震动:“你们打得很英勇,带走了四位部落勇者的战魂,也赢得了我们的尊敬。” 路易莎惊讶地瞪眼,迪恩则皱紧眉头。 周围的兽人们足足有数十个,站成黑压压的一片,它们手持兵器,杀气腾腾地盯着雇佣兵,却屏息静默,无人发声。 “因此,我以裂石部落的荣誉保证,只要向我投降。” “你们的同伴,包括这个索里诺,”它轻轻踢了踢脚下的泰尔斯,庄重而严肃地道: “就能活命。” 泰尔斯微微一动。 他想起了来了。 纯黑兽人的那个词:索里诺。 龙霄城的课上,冰川兽人语里也有类似的词,虽然音调和后缀不太一样索里那。 意为: 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