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看着他。 就像……苦苦哀求着救赎的信徒。 又像……对生命失望的无力凡人。 眼里尽是绝望和矛盾。 这让他不明白。 “什么为什么?”泰尔斯下意识地反问道。 纳基明明一脸绝望,却强迫着自己笑了一声,凄苦地道: “我们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个绝望的地狱里走完余生,默默死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带着撕破嗓子的气音: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非要残酷、冷漠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地狱中呢?” “殿下!” “为什么你要来到我们面前!” 纳基越说越激动,剑尖不断抖动,贝莱蒂不得不把泰尔斯向后拉了一点。 “为什么要再次把我们……送回这个不堪回首、无比丑陋的人间?” 泰尔斯呆怔地望着他。 为什么? 他在说什么? “纳基!” 经历了震惊和疑惑的小巴尼终于忍不住了,他的不耐统统转化为怒火: “把钥匙交出来——别忘了,我们时间紧迫,身负重任!” 小巴尼双眼冒火,咬牙道: “不管你在发什么疯,但十八年来我们站在这里,不只是为自己,不只是为自己的感受而活!” “如果你尚存着一丝对逝者和手足们的敬意……”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够了,奎尔·狗娘养的·巴尼!” 一直以来对首席先锋官巴尼显得畏惧而顺服的纳基,却在下一刻猛地爆发! 纳基情绪激动,歇斯底里地吼了回去: “你这个没种的混蛋!该死的偏执狂!最残忍无道的杀人凶手!” 小巴尼顿时为之一滞。 杀人…… 凶手? 一瞬间,坚毅果敢的先锋官也心乱如麻。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纳基神色狰狞,动作挣扎。 “十八年了……” 他抬起剑刃,咬牙切齿地挤出几句话: “我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 纳基狠狠盯着震惊的巴尼,剑刃直指对方: “受够了你没日没夜、喋喋不休的说教与宣言……” 纳基猛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不堪和愤懑全部抒发出来似的,大声咆哮道: “受够了你那副坚毅不屈负重前行的楷模模样!” 纳基红着眼眶,噙满泪水,粗声呼吸,似在啜泣,又似在发怒。 卫队的众人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模样的纳基,人人都措手不及。 但是看着这样的他,泰尔斯却从心底里生出疑惑。 不对。 狱河之罪涌上脑部。 泰尔斯开始强迫自己回想。 回想那些不正常的事情。 从他来到白骨之牢。 所有的因素,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逻辑…… 不对。 从见到萨克埃尔开始,纳基的态度就很不对…… 不。 不仅仅是那里。 更早。 更早一点! “纳基。” 就在此时,泰尔斯呆怔地发声了: “那首歌。” 纳基痛苦挣扎的表情为之一滞: “什么?” 他的双肩猛烈颤抖,脸庞急剧变化,呼吸毫无章法。 泰尔斯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到哪里不对了。 在众人面前,少年恍惚地呼吸着,一字一句道出自己的猜测: “刚刚萨克埃尔说,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而一切厄运,也都从他没能劝谏住年老的先王艾迪,阻止他迎娶那位名为昔年故友,实为魔能师的菲奥莎王后开始……” 纳基闻言一颤! “但是……” 泰尔斯的嗓音也在微微发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那首歌,”泰尔斯呆呆地看着他: “但我们隔着牢房初次见面时,那首你唱来安抚坎农的歌……” 小巴尼、塞米尔、贝莱蒂……其他人纷纷皱眉。 “那不是巧合,对么?” 那一刻,仿佛有人按住了空气,纳基的呼吸瞬间平缓下来。 几秒钟的时间里,纳基的表情由绝望痛苦变成凄伤释然。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下一秒,纳基艰难地扯起了嘴角。 “您很敏锐,殿下。”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前,只见纳基流着眼泪,凄然轻笑道: “不。” “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