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人们把重要的事迹与历史记录在特殊合金所铸就的铭页上,不致忘却。” 梅根坐在原位,淡淡道: “据我所知,包括北地在内的一些地方,依然保留着这样的传统。” 泰尔斯想起来了。 还在北地的时候,据说白刃卫队的《白刃传世书》就是这样写就的,只是泰尔斯一直想不明白,几百年下来,白刃卫队的记述怎么也该有几十吨重了吧,细胳膊细腿的死人脸拿得动吗? 远处,惊讶的基尔伯特既想上前又不能失了风度,只能在原位上伸长了脖子瞄来,泰尔斯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对这份金属铭板的惊艳。 “最初的最初,在世界尚未被完全探索,在信仰仍旧四分五裂,人类依旧渺小卑微的时候……” 梅根不徐不疾,缓缓道来,修女妮娅则配合地翻页: 书页上,戴着王冠的众王身形渺小,在一群巨大的身影中背靠背站在一起。 “那时环绕在人类周围的,是格格不入的强大异族:崇拜先祖的嗜血兽人南下开疆,信仰自然的精灵王国霸权正炽,尊奉铁与火的矮人列王野心勃勃……” “更有巨龙与厄兽们……” 泰尔斯一动: “厄……什么?” 梅根不得不再次停下,叹了一口气: “某次考古发现的证据显示,早在人类的图画和文字出现前许多年,我们的世界是由许多体型巨大的猛兽们所统治的。” “难以想象的巨大。” “巨龙只是其中之首。” “它们肆无忌惮地往来天空与大地、统治高山与海洋,以世界作猎场、用生灵为奴隶,对渺小虫豸们予取予夺,展现无边威压。” 泰尔斯这才了然。 妮娅又翻开一页: 一个戴着王冠的男人站在城头,许多人影立在他身旁,有的手持武器,有的身披长袍,有的倚着手杖…… “而人类之中,有着这样一群谋士,他们凭借着经验与智慧,在部落的帐篷里,在贵族的宫廷里,在城市的高塔中,尽职尽责地出谋划策,努力为人类争取喘息之机。” “与那边的卡索伯爵别无二致。” 远处,基尔伯特的脸色又阴了一些。 “彼时,险恶的环境几乎将地位最卑,力量最弱的人类逼上绝路。” 妮娅翻开下一页。 这一页的雕刻,吸引了泰尔斯的注意: 苍莽的天空中,太阳的图案中出现了一个雕刻得模糊不清的身影,它凛然下望,从天空中,向国王与他的谋士们伸出手臂。 “直到神灵下望,怜悯弱小。” 梅根的话越发深邃: “先知与神使先后降世,为人类指出未来的道路,播撒诸神的信仰。” “而我说到的那群人……” 梅根抬起头: “他们中的一部分接受了神与信仰,虔诚且谦恭。” “另一些人则抱持怀疑,甚至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泰尔斯一凛,他随即看到妮娅翻出的下一页: 太阳之下,戴着王冠的男人正立当中,他的身侧站着几批人,其中左右尽头的两批人最为显眼:右侧的人们躬身敬拜,表情谦卑,左侧的人们背身而立,动作各异。 看着国王身畔两群截然不同的人,泰尔斯的表情凝重起来。 梅根的话在继续: “前者建立教会,扎根人群,教化民众。” “后者则相聚而立,自成一派,另辟蹊径。” 梅根话锋一转: “而这,就是后来的信仰与魔法,教士与法师,神殿教会与魔法高塔的——分野之始。” 想通了的泰尔斯忍不住开口: “什么?” 他看向梅根,后者只是微微一笑: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关于过去那些已经消亡的、有关神秘魔法的知识,只在我们的神学课中提到了吗?” 泰尔斯颇有些难以置信。 “信仰与魔法,同出一源,”只见老祭祀正色起来,严肃道: “彼此依存,互证其重。” 泰尔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梅根祭祀,无数个想法掠过脑海。 梅根话语不停,颇有高山巍峨之势,就连基尔伯特也不由得肃穆正姿: “它们本为兄弟,皆由神启。” 梅根缓缓叹息: “只是长子忠实,幼子叛逆。” 梅根的话里带着淡淡的敬意: “但他们都曾为一个目标而努力:人类的生存与兴盛。” 泰尔斯惊疑不定地听着,心想这又是另一个立场的说法。 信仰与魔法,宗教与法师,本自同源? “神的长子重塑人民的精神,带去保护与拯救的信念,使人们抛却软弱,散去恐惧,留下坚韧,催生英勇。” “神的幼子则带给了人们得力的武器,让他们得以在必将到来的胜利中,更加顺遂自如。” 随着妮娅的翻动,金属铭板上许许多多的场景,映入泰尔斯的眼帘: 逃亡。 宴会。 动员。 婚娶。 庆祝。 战争。 葬礼。 不一而足。 但那两群人却时有出现。 躬身者总是在礼仪和宴会里高歌,背身者总是在战场和城头现身。 泰尔斯看着勾勒简单却意蕴深远的图雕,皱起眉头。 “在他们二者不言而喻,不约而同的合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