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星城,想按流程向审判厅递告,却被多次驳回,一个收了钱的秘书悄悄告诉我,多伊尔家族刚刚攀附上星湖公爵,而闵迪思厅意义非凡,他们开罪不起。” “我到了贵族事务院,想特事特办继承爵位,他们却告诉我,王子刚刚归来,王国一片欣欣向荣,每个人都活在希望里,所以别拿你自己鸡毛蒜皮的破事来煞风景。” 泰尔斯表情沉重地听着他的自述,不适地发现,发现这些理由都和自己有关。 安克猛地吸了一口气。 “于是,我最后,只能去复兴宫,守在宫门,等待陛下出现,但却在看见陛下的队伍,看见王室卫队,上前开口的刹那……” 他咧开笑容,示人以平静和放弃: “被送进了监狱。” 在人群传出的、细小却不容忽视的嗡嗡声中,戈德温伯爵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显得有些进退失措。 “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跟我讲法律,我跟你讲法律,你却跟我讲传统,我跟你讲传统,你却跟我讲现实,我跟你讲现实,你却又要回过头跟我讲道理。” “我做了,”安克把剑刃搭在老多伊尔男爵的肩膀上,双目无神,恍惚地喃喃道:“我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什么可能……” “都做了。” 他缓缓抬头: “只剩最后一种。” 泰尔斯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三天前,我花光了最后一点路费,终于让警戒厅把我放了出来。” 安克的手臂缓缓加力,老男爵脸色渐变,发出痛苦的呻吟。 “所以我找到了他,对这老蠹虫说:我愿意执行契约,割让封地。” “只求一笔父亲的安葬费。” “而那笔不菲的安葬费,让我买到了今晚的闵迪思厅,最边缘的一个座位。” 安克笑了。 笑得很开心。 “安克!” 戈德温伯爵仿佛预感到了他要做什么,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不——”D.D挣扎着想要上前,但哥洛佛死死抱住他。 只听安克冷冷道: “不杀人夺命,就无人倾听。” 他的手腕缓缓下沉。 “不惊世骇俗,就没有出路。” 他的牙齿慢慢咬紧。 “不自甘堕落,就自吞苦果。” 他的眼神渐渐晦暗。 “请告诉我,戈德温伯爵,泰尔斯殿下……” 在老多伊尔的痛苦惨叫,他夫人的撕心裂肺,以及满厅客人的惊骇眼神中,安克抬起头。 他灰败的目光穿过明亮的灯火,直直落在泰尔斯的身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