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卫队对国王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守住门口的卫士们几乎是本能地退避向左右两侧,露出前一排的卫士,然后是下一排,再下一排,再下一排……直到露出门外灯火点点的深邃走廊。 所有人看见门外的刹那,都愣住了。 唯有国王镇定如故,目光生寒。 艾德里安阻止不及,只得叹了一口气。 室外,只见王室卫队密密麻麻,严阵以待,以巴拉德室为圆心,站满了走廊上所有能站人的地方。 所有卫士都面目严肃,警惕紧张地面对着走廊深处。 似乎那里有着最可怕的敌人。 嘈杂的复兴宫,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咯噔……咯噔……咯噔……” 从走廊深处,从视线尽头传来的,是奇怪而清脆的声音。 巴拉德室里的人们瞪大了眼睛: 一匹高头大马踏着复兴宫里的石板,迎着周围的无数卫士与灯火,自走廊里缓缓而来。 最前方的王室卫队们压力最大,他们死死按住剑柄,却在马蹄靠近的同时不住后退。 “搞什么……”克拉彭勋爵难以置信,但他随即住口。 因为在那匹黑色骏马的周围,几个装束明显不同于王室卫队的人,渐次出现在大家眼前。 那是一小队人,他们神情紧张地围在马匹四周,战战兢兢地向前。 “我不想这么说,但我认得那个大个子。” 梭铎头疼地看着小队里,领头的那个高大男子,后者满头大汗,看着周围的王室卫队,双手上举: “是卡拉比扬家的小子,他父亲曾经把他送到军队历练,好像立过功,我到西荒劳军的时候还嘉奖过他……” 卡拉比扬? 众人顿时一愣。 “该死,那是哥洛佛家的小儿子,”裘可眯起眼睛,望着高大男人身侧,那个甚至比前者还要壮硕的同伴: “洛萨诺托过我人情,帮他这个弟弟解决一桩在红坊街争风吃醋的麻烦……” 哥洛佛。 这个姓氏加重了众人的怀疑。 “啊,”库伦公爵的声调耐人寻味地上扬,他的目光聚焦在另一个气喘吁吁,一瘸一拐的人身上: “昨夜那个遭遇决斗的倒霉家伙,多伊尔家族的……叫啥来着?好像是达尼?大卫?” 多伊尔。 所有人的心情越发凝重。 那一小队人离巴拉德室越来越近,但面前的王室卫队只拦不阻,只是一味后退。 “额,这么说的话,那匹马,我想起来了……” 康尼子爵的目光则聚焦在那匹畜生身上,疑惑道: “当初我去北地的时候带上的,是国内给泰尔斯王子的礼物和坐骑……” 众臣里,基尔伯特一言不发。 他只是愣愣地盯着最前方那个手持单刃剑,面对一众王室卫士,一脸紧张的年轻剑士。 如同被什么击中了。 但这些来历不凡的入侵者都不算什么。 当他们的身影散开,露出所簇拥的那个人时,空气才彻底凝滞了。 那是一个少年。 跟周围人的紧张表现比起来,他悠闲自在地踱步向前,似乎全无担忧。 那一刻,议事桌之后,凯瑟尔王的瞳孔倏然收紧! 而巴拉德室里,所有大臣都倒吸一口凉气。 “王子?” “见鬼了……” “星湖公爵!” “泰尔斯殿下!” “麻烦精又惹麻烦了……” “愿落日保佑他……” 没有人注意到,秘科的疤脸探子在袖子底下捏紧了拳头。 国王的声音幽幽响起。 “法比奥·艾德里安。” 铁腕王缓缓喊出亲卫队长的全名,似有彻骨深寒。 “发,生,什么,了?” 巴拉德室里,群臣立刻安静下来。 艾德里安勋爵身形一僵,这才回过头,行礼回应,言辞正式: “陛下,泰尔斯殿下念父心切,去而复返,不慎,不慎……” 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头大马,艾德里安眉头耸动。 “说人话。”国王的回答很简单,节奏缓慢,意蕴诡异。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王子年纪尚轻,不慎误入宫门……” 咚。 一声轻叩,把艾德里安的话掐断。 “显然,”铁腕王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用气声悄然开口,温和而淡然: “你的长官不懂说人话,玛里科。” 次席先锋官,玛里科微微一颤。 艾德里安闭眼暗叹,但这拦不住国王的要求: “你来回答。” 两秒钟的时间里,玛里科胸膛起伏,他看了自己的长官一眼,咬牙道: “陛下,就我所见!” 玛里科上前一步,怒指走廊: “星湖公爵及其随员八人,不曾预约,未经通传,携带武器,擅闯宫禁!” “意图——不明!” 所有人倏然一惊! 库伦公爵死命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似乎在怀疑听力出错,而基尔伯特难以置信地盯着泰尔斯,嘴唇开合。 巴拉德室的空气起初只是凝滞,此话过后,已成寒冰。 “嗯……” 长桌尽头,凯瑟尔王的瞳孔里倒映着缓缓靠近的泰尔斯。 他似不在意地哼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