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你们就这样,把他放进来了?” 玛里科一皱眉头,正待回应,可是艾德里安比他更快: “陛下,卫队今天值守宫门的卫士们,不善言辞,行事死板,他们与殿下的人发生了冲突,口角摩擦,还有些许推搡……” 可国王的声音再度响起: “玛里科?” 次席先锋官咽了咽喉咙,又看了长官一眼,艾德里安为难地看着他。 最终,玛里科不再犹豫,不忿地道: “陛下,方才泰尔斯公爵欲强行闯宫,守门的卫队兄弟们尽忠职守,不肯放行,就跟公爵的人动起手来,两边都见了血——” “既然你们尽忠职守,”凯瑟尔王不留情面地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令人莫名心惊: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玛里科一颤,登时低下头,难掩羞愧。 群臣的目光在缓缓靠近的泰尔斯和玛里科之间来回,最终回到国王的身上。 “玛里科……”艾德里安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但是凯瑟尔轻轻一眼,把艾德里安的话封死。 玛里科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流,流血之后,事情蹊跷起来,好多人迅速聚集在宫门处围观,场面闹得很大……” 艾德里安咳嗽一声,接过危险的话头: “决定是我做出来的,我们必须放殿下进来,在宫内处理此事,否则整个永星城都会看见那一幕,为王国计……” 砰! 一声重响,却是国王重重一拳,狠狠捶上桌面!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冰冷到极点的怒斥: “现在就没人看见了吗!” 此言一出,艾德里安和玛里科齐齐躬身,单膝下跪。 室内的群臣则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就在此时。 “父亲!” 少年人特有的声音远远传来: “何故动怒?” 群臣齐齐扭头,不知何时,泰尔斯已经走到他们可以看清动作的距离。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王子的声音竟带着几丝慵懒和写意。 而奇怪的是,王子殿下居然还在肩头上扛着一把剑,剑刃向后,随着他的步伐,一摇一摇,直指复兴宫的天花板。 凯瑟尔王眉头一皱。 “玛里科,怎么回事?” 自知罪过的次席先锋官一惊,不知如何回话。 还是旁边的艾德里安立刻意会,知道国王在问什么的他恭谨回答: “进宫后,我们正待擒拿,可殿下立刻把剑抵上了自己的脖颈,力度之大,甚至割出了血。” 群臣悚然一惊,凝神望去,这才发现泰尔斯的衣领上带着几丝不正常的鲜红。 “他步步向前,剑不离颈,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为防意外,只能一路退后。” 听着王室卫队的解释,库伦公爵望着泰尔斯的目光越发有趣,基尔伯特则是越发担忧。 相比之前的盛怒,凯瑟尔王没有立刻回话。 他的后背重新靠上椅背,眉头紧锁。 “原来,这就是我的王室卫队。” 国王呼出一口气,语气回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上了几分讥讽: “现在我算是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所有人呼吸一滞。 此话分量极重,艾德里安勋爵唯有低头闭目,叹息谢罪。 另一边,年轻些的玛里科委屈不忿,咬牙道: “陛下,请让我们……” 但泰尔斯的话再次传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父亲!” 众人齐齐看去:星湖公爵和他的随员们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停在一排誓死也不肯后退的卫士身前。 王子吃力地把重剑换到另一个肩头,让周围的王室卫队一阵紧张。 他却看也不看巴拉德室里的人们,只是端详着左近的画像:“沙王”凯瑟尔四世全副武装地骑在马上,昂首远眺,眼神坚定,体态挺拔,雄姿英发。 可泰尔斯知晓,一个世纪前,画上的“沙王”所奔向的…… 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一场会议开了这么久,不累的吗?” 泰尔斯把目光转移回巴拉德室,地狱感官启动,让他看清灯火与夕阳下的凯瑟尔王。 他无视了前后左右眼神可怕的王室卫队,微微一笑,扬声道: “我们谈谈?” 巴拉德室里,所有人都把眼神放回到凯瑟尔王的身上。 议事桌后,铁腕王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半晌之后才开口。 “让他进来。” 玛里科急急回头: “陛下?” 凯瑟尔王冷笑一声: “我说,让他进来。” 艾德里安对玛里科摇了摇头,随即对室内外的王室卫队下令。 入侵者一方,看着眼前的卫队防线露出一个口子,王子侍从官怀亚咽了口唾沫: “殿下?”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 “你们留下吧,”王子龇了龇牙,感受着肩膀的酸痛和脖颈的割伤: “待会儿配合点儿,别反抗。” 负责开路,一路上吓得大脸煞白的科恩一愣: “啊?” 殿后的罗尔夫同样回过头来,目光不满。 “放心,你们毕竟是我的手下,他们应该不会……” 泰尔斯顿了一下,把下半句话咽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