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那个孤女,你才变得有恃无恐,底气十足,胆敢以闯宫谋逆来达成目的。” 凯瑟尔王收起了语气里的严厉,恢复平静: “但你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至少离开这里的时候还不是:你出宫前后,判若两人。” “那这个让你神气起来的筹码,只能是你出宫的这段时间里,得到的。” 那个瞬间,泰尔斯心中一震。 “至于那个闯宴决斗的刺客。” 凯瑟尔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专心地摩挲手背: “他恰巧是今天你出宫后,在秘科见过的人之一。” “也恰巧是少数能跟你攀谈王国政治的人,还恰巧来自西荒。” “那个艾莫雷的孤女,还有四目头骨,他们也恰巧来自西荒。” “米迪尔生前说过:政治没有巧合。” 那个瞬间,泰尔斯大脑一僵。 什么…… 凯瑟尔王抬起头,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你的归国宴会上,那个刺客在失败之后不愿自杀,而是放下了武器。” 国王盯着他,像是按住猎物的猎手: “因为他指望你。” “指望那个出了名慈悲心肠的泰尔斯王子,事后回去找他。” “好把法肯豪兹真正的利剑,能够掀翻西荒的筹码——艾莫雷的孤女——交给你。” 泰尔斯强迫着自己维持住表情,却不知不觉冷汗淋漓。 国王目色一厉: “而且,只给你一人。” “以向我发难。” “覆局翻盘。” 听到这里,泰尔斯呼吸紊乱。 不可能。 不。 他的筹码,他唯一能拿来与凯瑟尔王讨价还价的牌面……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对手翻开了? 国王轻笑一声,不再看向泰尔斯。 好像后者不再重要。 “没关系,莫拉特会从他嘴里撬出一切的。” 凯瑟尔王悠然道: “包括那个孤女。” 撬出一切。 泰尔斯的瞳孔慢慢放大。 拜拉尔。 安克·拜拉尔。 【谢谢您,殿下。】 【谢谢您还愿意到这里来,来聆听我的声音——或者遗言。】 【这儿虽没有阳光,可也不是那么黑,是吧。】 不。 想到这里,泰尔斯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咬住牙齿: “不,你错了。法肯豪兹跟我有秘密的联络渠道……” “那就是其他人,”凯瑟尔五世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其他你出宫后遇到的人。” “无所谓,知道这个孤女活着就够了。” 国王看也不看他: “你出宫遇到的人也罢,去过的地方也好,秘科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遇到的人。 去过的地方。 莉莉安,燕妮,废屋…… 不。 泰尔斯难以置信,他的呼吸渐渐僵硬。 凯瑟尔王挑起眉头,语气轻松: “放心,那个孤女,她很快就会在王室的支持下,恢复头衔,成为艾莫雷女男爵。” “她的姓氏,注定要名留青史。” 国王玩味地道: “她父亲若死后有知,也许会为之自豪?” 名留青史。 泰尔斯一阵恍惚。 【那么,殿下,代价是什么呢?】 【拜拉尔家将成为背主之徒,众矢之的。】 【蒂娜,她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不。 不! 泰尔斯猛地抬头! 在狱河之罪的催动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懑涌上胸口。 少年不再掩饰,而是愤怒地瞪向国王。 “你根本没认真听我说话,对么?” 泰尔斯咬紧牙关,愤然发声: “你跟我谈了这么久,只是想搞清楚,我是从哪里知道艾莫雷孤女一事。” 凯瑟尔王毫不在意地轻嗤一声。 “谢谢你,孩子,但你的任务完成了。” “顺便一句,无论是谁跟着你演了这出闹剧,”国王话语平静,却句句诛心:“他们都会付出代价。” “为你的愚行。” 泰尔斯吸了一口气。 怀亚,罗尔夫,D.D,哥洛佛,还有被自己骗来的科恩…… 不。 “你不能这么做。”王子艰难地道。 “记得吗,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很多次机会。” 凯瑟尔王甚至不去看他,冷漠回应: “是你自己放弃的。” 铁腕王轻轻地伸手,拨向桌上的摇柄,通知外面的人。 “现在,滚出我的会议室。” 他用低沉的嗓音,为整场谈话下达定论: “去问问玛里科先锋官:擅自闯宫,冒犯国王,该挨多少鞭。” 那一刻,泰尔斯只觉彻骨寒凉。 ———— 西荒领,荒墟,浮沙宫。 “哟,伤疤汉,过来过来,陪我下棋!” 窗边的法肯豪兹公爵紧了紧披风,向着廊柱后的荒骨人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