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强壮的荒骨人转过头来,向公爵靠近,带动一头的小辫子来回甩动。 一个年轻些的卫兵望着荒骨人身上锯齿状的纹身,警惕地把手按上剑柄,却被另一个年长的卫兵按住。 荒骨人走过这个满脸紧张的年轻卫兵,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习以为常。 他来到西荒公爵面前,粗鲁地把屁股砸到椅子上,看着两人之间的棋盘,皱起眉头。 法肯豪兹高兴地伸手示意。 荒骨人摇摇头,话语僵硬而难听: “高赫,不会。” 法肯豪兹叹了口气,连忙摆手: “我知道,我知道,不然我找你干嘛?” 高赫愣了一下,看看棋盘,又看看公爵,一脸鄙视。 他指指窗外风沙里的月亮: “小鸦头,走,追。” 高赫的话语难听难懂,但法肯豪兹似乎毫无碍难,他摇摇头。 “不了不了,让德勒走吧,他得赶回翼堡准备要务,”公爵痛心疾首地看着一下午的胜负记录本: “再说了,追他回来干嘛,我又下不过他。” “小小骨崽,在,追。” “我儿子的棋艺是我教的,跟他下……没意思。” 法肯豪兹大手一拍: “来,下棋!” 高赫怒哼一声,伸出手,胡乱动了一下棋子。 “哎呀,伤疤汉你怎么能先动王后呢,不是这么走的,不过没关系,你看,我这就把它吃掉了……” “哼。” “啧啧啧,你这一步就不高明了,等于送子给我吃啊,啪嗒!哈哈哈!” “高赫,不懂。” “不懂没关系,输多了就懂了……” “高赫,饭。” “别走啊,要吃啥喝啥让仆人给你送,来来来,你看我一步……” “高赫,杀人!” “哎哟哟,别生气嘛伤疤汉,下个棋而已,胜负不重要……” 一来一回间,法肯豪兹下得不亦乐乎,不多时,棋盘上已经摆满了高赫被吃掉的棋子。 最后一步下完,公爵心满意足地抓着高赫的手,推倒后者的国王,仰倒在椅子上,长声喟叹: “啊,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大胜了!爽!爽!爽!” 法肯豪兹靠在椅子上,摇头晃脑。 但是荒骨人却紧紧盯着一脸满足的法肯豪兹,闷声道: “骨头崽,杀人。” 此言一出,法肯豪兹的笑容瞬间消失。 公爵离开椅背,冷冷地看向荒骨人,面容恶心可怖。 而高赫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几秒后,西荒公爵扑哧一笑,摆手道: “胡说八道,我这下棋呢,没事杀什么人啊。” 但是高赫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可怕起来。 周围的卫兵心有所感,一阵不适。 “骨头崽,”荒骨人严肃地道: “杀人,大杀人。” 法肯豪兹的笑容再次凝固了。 他指向高赫,摇头道: “你……” “骨头崽,骗,”高赫咬起牙齿,一瞬间变得面貌狰狞: “高赫,杀人!杀人!” 荒骨人的反常,让周围的公爵近卫们紧张起来,直到法肯豪兹扬扬手,示意无事。 荒墟的领主叹了口气。 “好吧,我说实话,”法肯豪兹支住棋盘,目光深远: “我是有些烦躁。” 也只有你才能看出来,伤疤汉。 西荒守护公爵出神地望着窗外: “你知道,等待的时候,最是磨人了。” 高赫露出残忍的笑容: “杀人?” 公爵不屑摇头: “哦,杀人也开心不起来!” 高赫显然很失望,他嘟囔了一句,扫兴地起身离开。 “告诉我,伤疤汉。” 在高赫转身的时候,法肯豪兹突然开口: “你赌过吗?就是……出钱,说一件事情,你说对了,就赢钱?” 荒骨人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摇摇头: “高赫,不。” “至少你见别人赌过吧,”法肯豪兹叹息道: “我是说,在你打开战俘栏,背着我逃出刹拉伦部之前?” 高赫仔细地思索一阵,眉头渐紧。 法肯豪兹见他这副模样,无奈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 “五十八个迁水期以前,”高赫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卡利格里,兽笼。” “卢玛,赌。” 法肯豪兹表情一变,饶有兴趣地拍拍眼前的桌子。 高赫重新坐了下来。 “好吧,所以,是你们部族去卡利格里的时候,玩了兽笼……你的兄弟赌了谁?部族战士?奴隶?流放者?沙盗?还是野兽?” 荒骨人目露冷色: “高赫,杀人。” 法肯豪兹眼前一亮: “哈,你兄弟下注,你亲自下场,决斗杀人?” 高赫点点头。 “看看你这刹纹,你赢——杀了多少?” 高赫站起身来,扒开侧背的衣物,如数家珍地点出几个锯齿状的纹身。 “八个?哇哦!” 法肯豪兹感叹道:“我猜你们发财了?” 但是高赫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