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商瞿的目光瞧去,祈愿这才发现,自个手中的书,竟然是反了的!
笑容一瞬僵在了脸上,祈愿忙合上了手中的书,抬头对着商瞿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师尊。”
“我错了。”
见商瞿久不发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祈愿立刻麻溜地承认了错误。
瞧得眼前认错认得比谁都快,但改不改只看心情的祈愿,商瞿不禁叹了口气。
他转身在祈愿对面坐下,伸手拿过了祈愿手中的书。
看见书上明晃晃的七星护道四字,商瞿叹道:“祈愿,攻击之术固然重要,可防御之法,却也是不可缺的。”
祈愿自小就酷爱各类剑法,崇尚凌厉攻伐的剑术,对于防御之术,她却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此刻,听得商瞿的话,祈愿只得如往日一般,垂着头,闷闷地应声称是,但商瞿知道,她的内心,还是不认同他的话的。
正如商瞿所料,对于他的话,祈愿面上虽表示了赞同,但心里,却仍不以为然。
在祈愿心中,若攻伐之术能达到极致,何须防御之法来做辅助。
那时的祈愿,并不懂商瞿的用心良苦。
瞧着祈愿这副倔头倔脑的模样,商瞿也知再劝也终究徒劳。
只是,思及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商瞿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想到了一个能逼着祈愿学习防御之术的好办法。
看着眼前,听了说教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的祈愿,商瞿忽而道:“可想要柄属于你自己的配剑?”
闻得商瞿此言,祈愿的眼,一瞬亮了。
明媚的笑容像是窗外的暖阳,一点点在祈愿脸上绽放。
猛地点了点头,祈愿望着商瞿,急切地道:“想!当然想!”
见祈愿果然如他所想上了勾,商瞿自也是笑了。
只见,他随手一挥,天道殿中,陡然出现了三柄长剑。
其中一柄,正是岁刑。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抬手抚摸着岁刑光滑的剑身,祈愿不禁喃喃道:“那里面,是有什么你想让我看见的东西吗?”
许是听懂了祈愿的话,岁刑周身竟是忽而散发出了一道温暖的光晕。
那道光晕,祈愿很是熟悉,那一日,她之所以会从三柄神剑中选择岁刑,很大的缘故就是因为这道令她万分熟悉的光晕。
如今,那份没来由的熟悉之感再度出现,祈愿知道,岁刑已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好!”
一抹浅笑在祈愿面上乍现,她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了岁刑。
她将岁刑握于手中,一步一步,朝着那片林子靠近。
甫一走到林子外围,祈愿就发现,这片林子,竟是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包裹着,和外围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
而如今,那结界似乎有些不稳,因而那道由岁刑飞出之时而造成的撕裂竟是久久不曾愈合。
眉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祈愿谨慎地以神识向结界内探去,却发现,她的神识,竟好似石沉大海了一般,再无声息。
心不由得一颤,但瞧着仍固执着向前的岁刑,祈愿终是心一横,沿着那方才岁刑撕裂的豁口,走进了那方结界。
结界之内的天与外界截然迥异。
这片空间之内,雾气比外头浓郁了十倍有余,昏暗得让人连十指都难以看清。
祈愿不得已,只能已灵力凝出一抹微弱的光来,以照亮前路。
漆黑的环境忽然迎来了光明,朦胧的迷雾被驱散开来,祈愿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下,隐隐约约的一道身影。
祈愿心中没来由地一痛,她下意识地迈动了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那道身影走去。
直到彻底走到那人身前时,祈愿这才清晰地瞧见了那人如今的模样。
只见,一层粗糙的树皮从树干上延申了出来,将一个人形模样的身影拢在了其中。
那个人形身影,如今干瘪得仿佛彻底与那树皮融为一体了一般,只余下一双闭着的眼,告诉着世人他还尚有生息。
连呼吸都是变得轻缓,祈愿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来。
看着那人已然被树皮蔓延,难以看清昔日模样的面容,祈愿却无端端地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她伸出了手,缓缓靠近了那人的脸颊。
恰在此时,那人的双眼,竟是陡然睁开了来。
一道鲜血,亦是顺着他的唇边溢出,只是,那鲜血甫一落到粗糙的树皮上,当即就被树皮吸收了去。
祈愿心下震撼不已,但她还是兀自定下了心神,看着那人道——
“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