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德沉下脸,对章景同蒋菩娘二人说:“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让你们尝尝军杖的滋味!”
话音刚落,外面的两个卒兵仿佛收到什么指令似的。两人各执一军棍进来。
蒋菩娘紧张的扣紧膝下坐垫,指尖都泛起了白色。她脸上还是如常的娴静,平和。
章景同收回视线,偏了偏头,靠近略远的她,低声说:“你看你。你刚烈,想挨打。我不拦你。但你总不能牵累着我也挨打啊。”
蒋菩娘咬着唇说:“谁牵累你了。是你自己跟来的。”
章景同继续诱哄,“我能不跟来吗。说傻话?姑娘啊,昨日-你缠着我混进军营。我和你就脱不清干系了。”
“再说了。我不能跟来吗。你这样生倔。也不知那赵东阳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要被打死了,你哥哥怎么办?”
王匡德坐在上面,将底下两人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手一扬,示意士兵慢慢动作。
王匡德看的出来,那个姓章的在哄姑娘说实话,他耐心的等着。端看着两人窃窃私语。
蒋菩娘看着那两个士兵拿着军杖缓缓逼近,粗长的棍子看着就骇人。章景同在她耳旁道:“军棍比廷杖还要厉害。这些士兵下手,三棍下去就能打死一条人命。”
耳旁的热气让蒋菩娘又恐慌又意乱。她闭着眼睛说:“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两年前就该死了。若是真的为赵先生牺牲了性命,我甘愿。”
章景同忍着一笑,说:“那我不愿啊。我才十七岁,大好青春前途。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可真是太委屈了。”
“蒋姑娘就算要死,也不能拉着我这么个垫背的啊。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走黄泉路。我要在人间好好活。”
蒋菩娘又气又愤。她生平最不愿意欠人,偏偏,偏偏眼看就要欠人一条命。她埋怨的喊:“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啊。你在我耳边嗡嗡的。”
“你不愿意死。那么积极赖着我做什么!”
章景同的声音越发柔了。他说:“我和你哥哥是好兄弟啊。你这样糊涂,我怎么不能跟着你呢?”
他克服着恶心,伸出手揽了揽蒋菩娘肩膀。不可思议的纤瘦,温软的骨头意外的不让人讨厌。
章景同说:“小八。我记得你三哥经常这么叫你。蒋八姑娘,你听我一言。”
“事不辨不明。你若当真知道赵东阳师爷在哪里。你告诉我。他这么躲着,所有人都怕他是叛徒,是奸细。”
“两个人只有对薄公堂。才能把事情澄明清楚。我向你保证,既然是我从你嘴里套出赵先生的消息的。我豁出命去也保他不死。即便,他真的是大周奸细。我保不下他的命。我发誓他的妻儿也会无事。好不好?”
蒋菩娘咬唇,泪眼婆娑。“就凭你?”她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大家都称你是小章师爷。其实我知道你,连师爷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