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以为我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孟公子,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也不知道何为心动。可是后来我一想起他我就忍不住笑,我想把他留在陇东。也舍得放手让他离开陇东……只要他好。” “……我对孟公子没有男女之情。我这样对你不公平,孟公子这样全心全意的人,值得一个更好的姑娘。而不是我这样三心二意的人。” 孟宜辉隐隐猜到她说的是章询。听到祭拜赵东阳时,他立即红了眼圈,叛逆的站起来。 孟宜辉强忍着泪意说:“我也曾想为你去祭拜赵东阳!蒋菩娘,我也心疼你在蒋家的遭遇。为此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我是被父亲困住了,才晚了他一步。当时我若知道赵东阳的墓在哪里,我一定连夜去磕头。证明给你看……” 孟宜辉也想抱着蒋菩娘,让蒋菩娘尽情的在他怀里哭泣。他不会瞧不起她,只会心疼的给她擦眼泪。 水亭里,灯火下。蒋菩娘收拾着冰凉棋子,静静的等着孟宜辉说完。 蒋菩娘递手帕给孟宜辉,孟宜辉愣了一下接过。 蒋菩娘合上棋盅道:“孟公子不是这样的。你无需证明任何事,你养昙花的耐心足以打动我。你这样真挚的对待我,胜过那人暧昧不清的祭拜。我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可我能一眼看见你的真心。你,远远胜过他。” 蒋菩娘脸上一行清泪落下。 蒋菩娘说:“我只恨自己不争气。你待我这样好,你明明比他更好。处处都好……他的温柔是对所有女子的。他一路上照顾我的衣食起居,我有的田绾都有。他怜惜是因为他温厚。孟公子不一样,你待我特别,我一直都看的到。” 蒋菩娘捧着棋盅哭的泣不成声。 蒋菩娘心痛地说:“我也曾和章询下棋。我从布局开始就知道我不想赢。我心疼,不愿意看到他脸上出现一点点挫败的表情。他已经命运多舛,够可怜了。我心疼的愿赌服输。只是章询棋艺不低,不知不觉让我打起了精神。” 孟宜辉面如雷劈,他怔怔地问:“原来不是因为我下输了。是一开局我就输了?” 蒋菩娘指尖一根根攥起,苍白通红。 蒋菩娘承认道:“是。下完开局,我就知道我对孟家哥哥的心思……”真话总是残忍的,可蒋菩娘并不想骗孟宜辉。 蒋菩娘抱着发寒的棋盅,手指冰凉。 蒋菩娘一五一十道:“孟家哥哥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封信吗?我娘写给我的。她说没有倚仗的美貌是灾难。我若真不想被人献出去,就趁自己天高皇帝远,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嫁为人妇,旁人还能献美不成。” “今晚收到孟家哥哥的昙花。我认真的想过,你待我这样赤诚真心,嫁给你我一定不会受委屈。和孟家哥哥在一起生活,儿孙满堂,幸福满满。” 孟宜辉拼命点头,眼中冀光不肯灭。 蒋菩娘绝望摇头:“可是我心里惭愧。孟公子以这样热忱炙热的心待我。我能想到的只有好处和利用。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不介意!” 孟宜辉腾的站起来,隔着桌子死死抓住蒋菩娘手笔。哀哀的看着她。 孟宜辉说:“我不介意。” 蒋菩娘含笑看着他,没有挣开,没有训斥。她手臂软的无骨,孟宜辉越握越觉得自己冒犯,不由得松了手。 蒋菩娘回头看着无尽黑暗,轻声盈盈:“没有谁的真心可以不被介意。不介意久了,总会伤心。你以后看到我,就会觉得我面目可憎。一想起我,就想起我曾经水性杨花。我今日的好,都变成让你来日憎恶的点。那时候你是我的夫君,我的天。我没办法回头。” “孟公子你不明白。我坐在这里,坦诚的承认自己的卑鄙和利用,把自己恶劣的心思公开。就是我们不会有将来了。” “但凡,我还想抓住你。我今日不会承认这些,我不会在你心里凿穿退路。” 蒋菩娘上前抚摸着孟宜辉的脸,她的指尖温柔像是在抚摸爱人。 蒋菩娘说:“孟家哥哥,我断了自己的后路。我娘说如果我不想划破自己的脸,就早点找个喜欢的人嫁了。我觉得很对,我喜欢章询。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想争取,如果能。我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如果不能,我会嫁给对蒋家有利的人。” “但是,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不是你不能助力蒋家。我看过孟公子的文章,终有一天你会高中。取得功名,做一方父母官。我相信你前途无量。” 孟宜辉苦涩一笑,这时他也明白了。 孟宜辉说:“但是,我喜欢你。所以你永远不会考虑我。” 蒋菩娘忍痛点头,“……我不能利用一个喜欢我的人。利用是交易,不是给爱人的回应。孟家哥哥待我赤诚的少年心,我要还得起才配嫁给你。我不能心里有别人,也不能是利用你。我必需是喜欢你。才能回应你,嫁给你。” 孟宜辉自嘲一笑,他叉着腰回头。强行忍怒,半晌才平复。 孟宜辉低声问蒋菩娘:“那章询呢?他又算什么。难道不喜欢你的人,更能得到你的厚爱吗。” 蒋菩娘不答反问:“那孟家哥哥明知道和我在一起不可能。为何还要用昙花等一个奢求。我拒绝了你,你后悔吗?” 孟宜辉斩钉截铁的否认,刚毅决绝。 “不后悔!”孟宜辉说:“蒋姑娘在我心中胜过世间万千。爱慕你就是我的勇气。被拒绝算什么?我爱慕你,我付诸行动了。将来这一生想起来我都不后悔,我争取过了。弱者才用自尊心做挡箭牌,其实不过是爱自己胜过爱他人罢了。” 孟宜辉说:“无悔。永生!” 蒋菩娘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偏头笑。 蒋菩娘说:“是啊。先动心的那个人总是要多付出一点勇气。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