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州主亲自邀请,大家自然都要给个面子去赴宴,慕青桐提前去了连舟的院子接他一起,也是顺带提醒他别忘了答应她的。
这次设宴是在湖心洲,要划船才能到,连舟与慕青桐对坐着,宝珠在一旁撑船。
慕青桐今日有特意打扮过,身上的贵气越发明显,也愈发有那传闻中明艳大气的奉国公主的样子。
连舟与她在那小院中相处了三个多月,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一时竟有些失神。
小亭不远,很快便到了,乌州主带着乌念慈一同在岸口接应着,他年纪已过五十,跟乌念慈站在一起,只能勉强看出几分相像来。
不过乌念慈原本就长相肖母。
慕青桐从小船上下来,公主的架子摆的十足,朝着乌州主微笑道:“多年不见,乌州主风采依旧。”
“老臣见过公主殿下。”
“请起吧。”
连舟走在她的身侧,慕青桐靠近了他些,捂嘴笑道:“还请乌州主带路。”
“不敢,殿下这边请。”
乌州主抬头,似是不经意地看了她身侧的连舟一眼,再看自己身边的漂亮儿子,在心底冷哼一声。
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他的念慈。
乌州主虽然只有乌念慈一个儿子,但他女儿众多,只是基本都已经出嫁了,只留下一个还未及笄的十七姑娘,这次宴会也被带了过来。
乌十七生了张鹅蛋脸,柳叶眉,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能瞧出来其秀致的脸庞。
她坐在最偏的地方,无声地做个陪衬。
见慕青桐看了她一眼,乌州主立刻解释道:“那是臣家中的十七姑娘,原本在臣家中女儿家是上不得桌的,只是念慈说这边尽是些男宾,便叫了她来陪殿下解解闷。”
他这话一出,慕青桐清晰地看见那位十七姑娘翻了个白眼。
忍不住露出点笑意来。
乌十七原本以为都不会注意到她,岂料刚刚翻完白眼便见那位尊贵的奉国公主正看着她,露出点笑意来。
完了,丢脸了。
乌十七脸瞬间涨的通红。
真是可爱。
慕青桐一边在心底感叹着,一边毫不犹豫怼了回去,“女孩儿不能上桌?昔年本宫在中州时,宫中举办宴会一直都是坐主位的,怎么乌州主家中的规矩竟比皇家还要严苛?”
“这,”乌州主讪讪道:“殿下千金之躯,自然与十七不同。”
这个老腐朽。
慕青桐心底嗤了一句,上前去到主位坐下,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语调懒洋洋道:“连舟,你坐这。”
那个位置仅次于主位,原本是乌州主留给自己的。
如今却被个倌人坐上了。
乌州主心底难堪,却无法表现出来,甚至考虑到自己这一根筋的儿子,还得指着慕青桐身边的另一个位置,道:“念慈,你坐到那里去陪殿下说说话吧。”
乌念慈乖巧地去了。
古纵一来,见到乌念慈跟连舟一左一右围着慕青桐坐,一挑眉,道:“左拥右抱,殿下好福气。”
“古大人说笑了。”
“怎么是说笑呢,”古纵道:“臣在路上就听说殿下一掷千金买下了位美人,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殿下府内已有梅兰竹菊四位公子,倒是不知这位殿下准备安个何名。”
慕青桐眉梢微微扬起,“古大人对本宫的事情倒是关心。”
乌念慈见这两人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古大人,快些落座吧,今日事忙无暇用餐,在下可是就等着这会儿吃两口呢。”
她开了口,古纵微眯着眼看了她一眼,看的她心底直发毛,终于还是坐下了。
乌州主真以为乌念慈饿了,赶紧来人上菜开宴。
可不能饿着他家念慈。
连舟看着这宴会上你来我往,心底生出些厌恶之心来,再一低头,便见宝珠端着盘菜肴走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道:“殿下说,宴会上不便为您夹菜,知道您喜欢这道傍林鲜,特意让奴婢给您送来。”
在座除了连舟都是习武之人,自然都能听见,古纵狭长的眸子中闪过几分趣味,乌州主抖了抖筷子在心底暗骂一声不知廉耻,又去看自己拿不争气的儿子,果然见她正魂不守舍。
真是无用。
连舟直接就愣住了。
傍林鲜其实就是煨竹笋,他能想明白慕青桐或许是为了在几人面前演戏,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确实喜欢这道菜。
在那小院中时,他也做过好几次。
应当是巧合吧,慕青桐应当不知道他是谢悬济才是。
他皱了皱眉,勉强收下了那道傍林鲜。
这顿饭明面上还是吃的宾主尽欢,古纵也不知干什么,一个劲给慕青桐劝酒,她喝了一些,面上都染上些红。
还是乌念慈怕她喝多,开始给他拦酒,古纵才停了下来。
喝着喝着,古纵忽然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请殿下身边这位为咱们奏上一曲助助兴?”
气氛忽然尴尬了一下。
连舟看向了慕青桐。
她手上还握着酒杯,闻言似笑非笑地抬眸瞧古纵,道:“他今日未带箫,还是算了吧。”
“臣身上有,这位公子应当不嫌弃吧。”
古纵早有准备,一挥手,立刻有人送上玉箫来。
连舟又攥紧了手。
这种场合要他表演,摆明了就是在折辱他。
而他这会儿却只能指望慕青桐。
好在慕青桐也没让他失望,声音透着些慵懒,道:“古大人倒是准备周全,可惜本宫可舍不得。”
她对着连舟勾了勾手指,道:“本宫的人,凭什么为你们演奏,平白让你们占了便宜去。”
知道她是故意如此,但见她指着他说他是她的人,连舟心跳还是漏掉一拍。
不行,不能再想了。
强逼自己回想起慕青桐手拿玉佩在他面前晃的样子,连舟仿佛被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