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受了巨大打击,身体晃动险些栽倒,幸亏董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夫人,您别急。”
“嬷嬷,这可如何是好!不……”文氏显然此时已经乱了阵脚。
董嬷嬷此时也看出来了,这李妈妈就是侯夫人派过来二房观察情况的。
女儿婚事,即使身为继母也理应被请过去参详一二,侯府居然直接揽了去,完全不准备叫夫人插手。
“夫人,您身子刚刚就不甚爽利,您可当心点吧。”董妈妈上前,扶着文氏,袖子下的手用力的捏了捏文氏的胳膊,给她打起了眉眼官司。
文氏心中纵使翻江倒海,也佯装欣喜打发走了李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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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在前院宴饮回来的林二爷林文远才脚步连抢的被小厮扶着送到了文氏屋子。
本来文氏等不及想要跟他说礼郡王府的传闻,可此时他不清醒的样子,实在是,哎,只能明早再说与他,这婚事绝不能如仓促,怕万一就害了阿棠一生。
她这个继母虽没什么威势能耐,可阿棠叫自己一声母亲,那她就是拼死也要保住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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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云汐,你去取一方素帕,沾些蒜汁。”此时坐在梳妆镜前的林初棠经过一夜未眠,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几分憔悴。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的,这么多年父亲对她不甚亲近,不闻不问,她已经习惯了。
也想到了,自小听到舅母们说父亲古板懦弱,为人愚孝,她要退婚势必会受到祖母和伯父的阻挠,但她还是想试一试,试一试自己的父亲可不可以为她,放弃所谓的家族利益?
可是,她终究是失望了。
看着梳妆镜中一身素净装扮,略显苍白的小脸,林初棠下定决心的站了起身。
“走,去舒碧院。”
舒碧院是侯府二夫人的院子,从春棠院过去,绕过河池,穿过长廊后的院落。
一行人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刚到东跨院门廊处,就看见几个仆妇丫鬟缩着脑袋,一副惊惶不安的样子。
林初棠没理会她们,径直往前急走过去。刚行至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文氏失声的哭诉。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知道礼郡王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就仓促着要将女儿嫁过去!”
“你到底再瞎说什么,阿棠那是自幼定的亲事,是她母亲在世时给她定好的,你这会子出来阻挠,是想作甚?”
林文远不明所以,这个妻子虽不得他喜爱,但平日里也算安分守己,循规蹈矩,可这会子到底是发了什么疯?
正待给她仔细分说,就听见房门被从外面用力打开,精致的楠木格门被震得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文远心生怒火看向外想要大声呵斥外面不守规矩的下人,心中还不免迁怒文氏,到底是小门小户出生的女儿,连院子里的下人都管教不好。
就看见,素帕掩着唇,眼神悲伤,只一瞬间,眼眶便如江水决堤,泪珠滚滚的女儿。
林文远震惊的一时间失了声音,慌了手脚。
林初棠托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失魂落魄,声音嘶哑却透着几分决绝的问:“爹爹,这是要女儿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