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偶尔,森下在暴力地发泄一般踢着窗边那个老旧的栏杆——它每晚都会因为铁轨行过列车而发出震颤的吱呀声。这个时候会突兀地被北拉过去。
掐着腰,就这么亲上来。
下唇微微一痛,他找到她的舌尖,轻轻地吮。森下很快迷乱在这个亲吻里,外面还是喧嚷不停,北把她压到榻榻米上,探进衣服的手有些微的汗湿。她曲起双腿缠住他的腰,哼哼唧唧,不知道是不好受,还是太好受。
于是第二天去工作,总会安分不少。
日子总在慢慢变好。
日子总会慢慢变好。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①
02、称呼变化
北从来都是叫她森下,同居后也一直这样。最开始就是从陌生骤然被拉成零距离,所以她也没有在意过称呼。
某天再寻常不过的一次采购日常用品。北在收银台发现钱不够,喊她。
“千明,这三件要退掉哪一样?”
——第一次被叫了名字。
但他看起来好像无比习惯。似乎这个称呼已经熟稔于心。
ちあき。千明。
森下有瞬间的呆滞。
“千明?”
“哦……哦随便啦。”她脑子嗡嗡的。
回家路上,她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突然叫我名字了?
——是不是距离拉近更喜欢我了?!
拉着的双手,她不太安分的手指在北的掌心划来划去。结果北没反应,很自然地换了只手拎袋子,握住她手腕,“牵就好好牵。”
回家后北在做饭,被从人后面扑了,帮系围裙+卷袖口,然后从后面抱,手往下摸,北侧身说饿的话去把蔬菜洗了。
吃完饭一整个心猿意马的森下,早早去洗完澡等着,北去浴室她还试图扒门——北在洗头,揉得满手泡沫,显然看出来她的企图,然后拍了拍她的额头,说“今天不做。”
森下头上顶着一团泡沫,委屈巴巴,撇着嘴说为什么啊!
北笑了笑,“你忘了今天钱不够,没有买安全套。家里存货都给你嚯嚯完了。”
……好气!刚才怎么没注意收银时候丢掉的什么重要东西啊!
回去以后扑了三次都没吃到肉。
↑看来就真的只是突然改掉称呼习惯而已。
03、丢掉工作的一百种方式
来东京不久后,森下找到一份会社的文员工作,是派遣制所以薪水微薄。
她想要尽快攒钱,于是向人事申请加班加量。
午间,她在开放的开水间打水。
后方被一片阴影覆盖。
-很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一只男性的手掌在她穿着白衬衫的腰间暧昧摩挲,森下回身,看到会社的分社长。
中年男人粘稠不洁的呼吸包裹上来,过去的烟尘好像也就此包裹上来。
她歪着头,慢慢露出一个甜腻的笑。
好呀。
午休的时间,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被领进去对方的私人办公室。
老式的圆形把手,摁一下便落锁。
-早想与你亲近,钱的话都好说。
男人拽了拽自己的领带,见她不言不语,油亮的脸上,表情逐渐放肆起来。
森下坐在办公桌上,手从宽大桌面上慢慢滑过去,一双小腿悬空着晃来晃去。
烟灰缸、笔筒、文件夹……
社长走过去。因为她坐在桌上,此刻微微俯视下去,她可以看到对方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的颧骨,眼神也变得邪狎。
她又对着那张脸笑了笑。
下一秒,抄起旁边的东西立手一砸,不知哪里来那么大劲道,厚重的书籍烫金脊背发出惊心动魄的闷响。
男人倒地,发出尖锐的嚎哭声,森下面孔也溅上一点血,跳下桌面,骑在他身上劈头盖脸打将过去,渐渐他连哭声都不闻。
随后她起身,靠墙吐出大口浊气,手里仍无意识地拽着那本书,书页已被手指洞穿,上面也有血迹。反过来看一看,是一本装帧豪华的会社成就收录,又觉怒从胆边生。
森下将一旁纸篓朝着他倒扣,垃圾废纸纷纷落落如雪花。
又把他满是血的嘴巴扒开,将桌上烟灰缸里余留的烟头和灰烬统统倒进去。
社长在地上兀自扭动挣扎,抖成筛糠。
-大叔,这烟屁股没火,你怕什么。
她笑眯眯地拍拍手,空掉的玻璃烟灰缸咣当一下被丢到角落。
呵,请不要激发我潜在的暴戾。
我是好不容易因为某个人才稍稍驯服。
下午警笛在办公楼外一直响。无人有心思做手上的事。
两个警察将百叶窗拉上,隔绝外头一切窥探目光。
又拿着询问笔录,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森下问话。
-你把人打出二级脑震荡。牙齿都掉落三枚。
-他意图□□。
肇事者满脸无所谓。
-这么说,你是防卫过当?可他说关起门只想说工作的事情。
-警官,你信谁?
她此刻干干净净,脸上挂住乖觉表情,纯然天真。脊背比任何时候挺得更直。
警察向自己的副手递了个眼神,对方点点头。
来的时候,也有其他员工看到中午的时候分社长主动去勾搭她,以往不少人都忍气吞声被他骚扰过,这些成为结束纠纷的证据。
不过——工作当然是没了。
做完笔录后,森下走出来,看到北等在外面。
她难得缩了缩脖子。被警察call来的“家属”领回去。
北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出了公司以后,森下自觉离他一步远的距离跟着。他倒也没问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穿过几个街口的红绿灯。
气氛过于沉默,一路上她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