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了。
这样极端的人,像埋在自己生活里的定时炸弹一样。为什么到现在居然还在照顾她,小到每天收拾对方的零食,大到帮着隐瞒和解决极道的追踪。怎么想怎么诡异。
明明想要的是平静又按部就班的正常生活。春种秋收,有条不紊。惊涛骇浪、不确定性都是他不喜欢的要素。
多喜欢吗?也没有。
……也没有吧。他想。
不过。
确实有在对方威胁地说出——如果信介以后谈恋爱或者和别人结婚,我会把对方做掉的。——这种话时,他却完全不生气。
好像无所谓。
好像也可以接受。
好像也能够适应。
忍耐她的不稳定,不再考虑和其他女性的可能性。甚至在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脆弱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安心。
想不通。
但是,就这样吧。
05、源于误会的第一句告白
在东京一直待到了年底飘雪。
天寒地冻,耶诞节和新年的气氛越来越近。街道被装饰得梦幻美丽。
北同她商量,想回兵库县度过新年。于是两个人拾掇好手上的事情,买好回去的新干线车票。
森下攒了很久的工资,高高兴兴提早买下贵重礼物,美滋滋地计划在圣诞节送出去。
回来没几天却发生了很狗血的事情。是饭团宫一街之隔的新开花店,店面被暴徒砸个稀烂。墙上还有狰狞的恶意涂鸦。
明明没有做过的事,熟知以前事情的大家都觉得是森下授意。
连手法都一模一样。
北应该也是临时从农园被警方叫过来做笔录,之前只有他身边的人三番两次被□□盯上。人群远远看到她,一言不发。
森下看到现场就什么都明白了。笑了声,也没打算解释,掉头就走。当晚住在了外面的酒店。
礼物被放在家里茶几上,北回家后盯着外包装看了一会,没有动它。
第二天真相大白。警方特意电话通知他,始作俑者已经找到。
北为自己昨天的怀疑心生愧疚,特意买了森下爱吃的菜。
他给她打电话,显示对方一直关机。
回到家里却发现森下早早就回来了,正在阳台背对他站着喝饮料。
-昨天的事为什么不解释。
北问。
-反正信介也觉得是我吧。无所谓咯。
她喝光了一玻璃杯的碳酸可乐,咬着冰块嘎吱嘎吱,一脸漫不经心。
-反正……到今天本来也是我单方面在讨好你,你又不喜欢我。会那么认为也正常吧。
北没回答,再度收拾了茶几,说别喝太多饮料,洗手来吃饭。
他瞥见阳台有被踩扁的烟头,地上还有喝了一半的酒瓶。刚才瓶子里应该不是可乐。
其实……很在乎吧。
一顿饭吃得沉默异常。她味同嚼蜡,完全没注意晚上有什么菜色。
其实森下以为自己会发火会暴怒,会像从前任何一个时刻那样恶语相向,最终却像这样无力无言。有什么用?反正他也不在乎,北信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洗完澡后,她心口烦闷,走去阳台,发现酒瓶和烟头也不翼而飞,显然打扫过。原本放在茶几上没动过的礼物也不见了。
北从后方走过来。
-没有不喜欢你。
-嗯?
懵懵的,转过头的森下,还在发愣,一时没有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头发半湿不干,贴在脸颊上。
他凑过去,嘴唇挨着嘴唇,声音好像喂进来。
-我说,你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
-……
这下森下更懵了。傻乎乎看着他。夜风吹进来,他闻到她头发上若有若无洗发露的味道。
他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森下腿一软,被北拽到怀里。
——去沙发上。北轻声说。
新年的花火在夜空一朵一朵,她迷迷糊糊,像沉浮在一场奢侈的梦境。
顺带一提。森下攒钱给北买的生日礼物,是一块奢侈品牌的手表。
北以前手腕上总会戴着老式机械针表。伊始正式第一次相见,在废弃工厂里被她的手下压在地上,表盘也因此损坏。
森下记了很久,纯粹因为觉得北戴手表很好看。现在人普遍手机不离身,没有携带机械表的必要。
现在它被一枚贵价的新手表取代了。
偶尔两个人距离很近的接触时,手表会刮到她的头发,北想摘下来片刻,森下不让,依然会很开心。
些微的疼痛——牵连着爱。她得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