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出门的时候,方一在鞋柜前又“偶遇”了肖然,她笑着打趣,“你今天又跟我同路?”
“嗯,”肖然神色不变,淡定地说,“我还没欣赏够候鸟。你要搭我的自行车吗?”
“要!”她答应得迅速。
他们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坐上自行车,骑车经过电梯口时,恰好看见从电梯门里出来的张承。
张承一从电梯里出来,隔远远的就看见他们过来的身影,于是找了个路中间的位置站定。
“斯———”
安静的停车场里响起尖锐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声。肖然猛地刹车,自行车在离张承半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肖然怒斥:“你别站在路边!”
方一从肖然的背后探出头,露出半张脸。
张承瞥见她的出现,没有理会肖然的指责,自我感觉良好地招呼,“方一,要不要坐我的车?不用晒太阳,又有空调,比这自行车舒服多了。”
她回答:“不用。”
肖然眼神冷得像支冰箭,直直射向张承。
“你快走开,别站在路中间,”方一大声对他喊,随后压低了音量,扯了扯肖然的衣角,“不要理他,他有病,我们绕开他走。”
“嗯。”肖然冷着脸,僵硬地回答,骑着车后退了一两米,绕开张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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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肖然准时出现在研究所门口,她一走出去,就看见了他。
方一快步走到他身边,“又是时间刚好赶上我下班啊?”
肖然笑笑,回答:“是啊。”
“那我上车了?”她自然地坐上后座。
肖然坐好,“嗯,出发了?”
她说:“出发!”
从那之后,肖然每天上午都会顺路送她上班,下午又碰巧接她回家,张承则恢复了开车上班。
有人接送,不用担心在路上遇到张承,方一的心情好了不少。
研究所有统一的下班时间,所以方一时不时会在出研究所的路上遇见比较熟悉的同事,一起走一段。
有天下午,她刚好看见沈知晓,两人一同往大门方向走去。
沈知晓是她本科舍友,毕业后到国外留学,去年刚拿到博士学位,随后在所里入职。她们在不同的实验室,偶尔遇到也会简单聊一会。
因为本科同住了四年宿舍,较其他同事而言,方一与沈知晓之间会更熟悉些。
她们走到大门附近,肖然先看见方一,于是快步走向她,走近了,才看见她身边的沈知晓。
“这位是?”他率先开口,尝试进入她的社交圈。
方一:“我的本科舍友,也是同事,她叫沈知晓。”
肖然露出自认为最友善的笑,“你好,我叫肖然。”
“你好,”沈知晓回之一笑,手肘轻顶方一的手臂,目光有八卦之意,“他是你的谁?”
肖然有些期待的眼神也飘过来。
没捕捉到肖然的视线,方一满脑子都是——沈知晓误会了,她急忙撇清,“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方一担心肖然误会,怕他认为她对他有不轨之心。肖然对她向来有应必求,她若是非想发生些什么,他大概率不会拒绝,这更像是对指令的服从。
她不愿意这样。
虽然不知为何,她否认完之后,心情低落了些。
肖然的目光暗淡了些,但没否认她的话,“是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噢,这样啊~”沈知晓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循环,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方一像是在给自己洗脑,再次肯定,“是的。”
肖然忍不住打断,“方一,我们出发回家?”
——他特意暴露了一个信息:他们住在一起。
沈知晓果然敏锐地接收到了,眼神变得更暧昧了些,尾音拖得很长,“住在一起的好朋友啊~”
“是啊,”方一故作姿态镇定,“我们先走啦?”
“嗯,好啊,再见!”沈知晓没继续问下去,顺着她的话道别。
“拜——”方一和肖然异口同声地告别,随后朝停自行车的方向走了过去,上车,然后离开。
沈知晓在原地站着,看他们默契的动作,只觉得有趣。
过了两周,研究所的人事领着汤教授提到的赵竟成博士来到她办公室。
他身形高挑瘦削,五官硬朗,戴副窄边框的金丝眼镜,不说话的时候很有精英气场,一开口,带着浓重北地方言口音的话就让他整个人显得亲和憨厚了不少。
因为她最近没接新项目,没有需要用到实验室的地方,再加上赵竟成读博期间的课题与她的研究领域有重合之处,所以方一直接让他在实验室里做他想做的课题。
赵竟成需要的时候,她会上前指导一二。两人的交流主要是建立在学术交流上。
一两周下来,方一对他的科研能力也有了大致的判断,不出意外的话,他成长为大牛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周三,下班前后,暴雨突降。
方一看着瓢泼大雨,不知道肖然还会不会过来。雨势这么大,她担心他淋雨之后电路系统出问题。
虽然方一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但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承受不住他“受伤”的后果。
她用手机打了好几通电话,肖然却一直没有接听。
方一感到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