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他语罢看着韶歌。
她忽然就知道了,究竟什么才是他想说的。
“你看,公主,我们是一样的人,”他道,“但我过得很好,我每一天都很明媚,很开心,因为我有很多很多爱。”
“现在我看见了你,你像是被困在暗室里见不到阳光的小花苗,奄奄一息。所以我想把我有的分给你一些,叫你也活得更好……公主能明白吗?”
韶歌的心中有些触动。
她觉得自己是明白的,但又说不清楚。
“这些话不明白也没关系,”司徒申道,“你只需知道,我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以后会是他最忠诚的臣子。”
“公主,”他道,看着韶歌,“眼下,我暂且将你当做妹妹,但我也会是你的臣子,对太子殿下的忠诚,我没有条件地迁移给你。”
屋子里很安静,烛火打了个结。
后来司徒申每每想到了当初自己说的话,总觉得有些故弄玄虚。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自己话里的意思,她能知道几分?
究竟是司徒氏的忠心、兄长的教诲,还是早在谁都没有发现之前,心就已经按照它自己的想法图谋不轨?
没个定论。
“不必对我忠心,我还是个家国无用的人,这些是你和我哥哥的情谊,你们单独算,”韶歌道,“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做朋友,可以在以后很漫长的时间里,互相亏欠也互相给予,我想做你的朋友,而不是最好朋友的妹妹,司徒,你愿意吗?”
她几乎一字一顿地。
她说的很认真。
司徒申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块融化掉了,烙印出了一个小小的人的形状,只能被某个特定的人填满,否则必定会永久空缺。
“……好啊,”他轻声应道,“公主。”
“是韶歌,”她点头,“哥哥是储君,不能直呼名讳,但韶歌是朋友,要叫名字。”
“韶歌,”他也点头,“好。”
韶歌终于心满意足。
在她并不算漫长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刻,她放下了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的“欠债账本”,收获了她的第一个朋友。
“好了,”司徒申打了个响指,“我们偏题太久,应该回归正题了。”
他说:“我冒着被禁军当做刺客的风险到这来,是来贺你生辰的!须知,我家每当有人庆生,就都争取团聚在一起,家里人难得在一处,每当这时候所有都开心得很,哪有比这更好的事呢?是以我想……你也在这一天开怀些。”
“……”韶歌看着他,轻咬下唇,“可我从未过过生辰,并不知道应该怎样。”
“简单,”司徒申把那食盒中的面食拿出来,“吃一碗添了蛋的面就行。”
韶歌:“这么简单?”
司徒申:“当然!”
他见韶歌吞了口水,眼光已经黏在面汤中,肯定是饿了。
韶歌:“那你先前说……皇后娘娘曾为哥哥操办很大的生辰宴,还有你家人团聚的庆贺,也只是吃面吗?”
“当然!”司徒申毫不心虚,“只是人多了,要添几个菜而已!”
“嗯……”韶歌点头,不疑有他,“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告诉哥哥,毕竟从前是没有庆祝过的,要是被人发现——”
“嘘,”司徒申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夏虫不可语冰,咱们何必叫那些不明是非乱扣帽子的人知道?”
韶歌:“啊……那碧娘也不能——”
司徒申继续理直气壮,“等她回来,我就和她说,只是给你送了碗面来充饥,你放心,碧娘跟了你这些年,她也不知道生辰是怎么过的,一定看不出破绽。”
韶歌:“啊,这样……可我还是觉得哥哥——”
司徒申:“我早和他说了,不然你以为这深宫之中,没有你哥哥帮忙,我去哪变出这么一碗吃食来?”
“这样!”韶歌的脊背都挺直了,终于接过了筷子。
“快吃吧,一会儿面坨了,”司徒申说。
他的确早和魏暄商量过,在太子殿下皱眉纠结地找他诉说心事,抱怨妹妹走那么远的路,回来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
司徒申直接揽住人的肩膀,“你去搞点东西,我就是削尖了脑袋也给你送进去。”
魏暄:“你是不是憋着劲儿想给她过生日?我说了八百遍这事犯忌讳。”
司徒:“不祝你妹妹生辰吉祥,能叫皇后娘娘变成好人吗?”
魏暄:“……”
司徒:“人都是小时候才喜欢过生辰的,你看看你现在,过生辰的时候还开心吗?”
魏暄:“。”
司徒:“有本事,想当初我问公主生辰的时候您就别告诉我——您要是一点想法没有,告诉我|干什么啊?殿下,咱们两个之间就别玩这些哑谜,直接了当就妥了。”
魏暄:“……嗯。”
司徒:“这不就完事了?从前是你做不到,现在不是有我了?你去搞定面条,我去搞定禁军。”
魏暄:“……只要你别被禁军抓了去。”
司徒:“你能不捞我?”
魏暄:“……不做太子了我也捞你!祁澈已经去取面了你赶紧跟着他滚滚滚!”
韶歌在即将吃到面条之前,又忽地停止,“可是我还是觉得这天要是太开心了……对皇后娘娘,有些亏欠。”
“那就欠着好了,”司徒申大手一挥,“反正他们对你也不好,你家这关系错综复杂,凡人陷进去肯定苦恼终生不得解脱。既然如此,这些伤脑筋的事情留着百年以后的地府去评判,现在,先叫我们将活着时候的日子过的舒心一点,好不好?”
活着时候的日子……可以,过的舒心一点。
韶歌记得,先前被椒房殿的嬷嬷带着,去大相国寺的时候。
那人只要是看到自己的时候,没有一时不在掉眼泪,她说公主啊,都是因为你啊……我的皇后娘娘多么好啊……这都是你做的孽……如果你不潜心赎罪,你要遭报应!要是娘娘她好不了了,你这辈子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