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韶歌如许>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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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2 / 3)

那条路太远、太累,我想逃了。”

他举目四顾。

地道之中,前后都是黑暗,四方都是泥土。

其上的东宫之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向西十里,富丽堂皇的长乐宫中又有什么区别?

他没了向上拎着的那人,他向下坠落着,他想或许这样也不错,他把自己装在这个名叫“循规蹈矩”的盒子里,再造出个相同的盒子来装别人……比如韶歌。

他不必看百官,不必看黎民,他就在这套名叫“君权”的亭台楼阁之中一生一世——这不行!

君主则能封闭视听!

他想到老师的话。

只想自己活,魏暄,这永远是臣,你不能做这样的人,你从生来便是君。

一人活者活一人,为天下活者活天下人!太子殿下!起心动念之间,乃是民生盛衰,万民存亡!

——殿下!

——君王有无能窃国者,有无耻屠民者,亦有庸碌者,亦有创世之君!殿下,想要做那一种?

他想起来了,他说他要做创世者。

他要积弊除尽、新政遍野、百姓安乐、天下太平!

老师说好,老师不要你将好事做尽,老师只想你永葆这一颗心。天下利弊相生,便如阴阳互相平衡,不可能尽善尽美。只要殿下永走在这条为民为公的路上,大安便可如春日之苗,满怀生机,永不衰败。

这一丝生机,到今日终被他寻了回来。

向前一步,找到此春的第一声惊雷,或许便是那日夕阳下的东宫之外,他看到司徒申拉着韶歌,妹妹面上是自己都未见过的欣喜。

恍然明白原来自己这沉沦不光叫自己一人停滞不前,更深深地害了韶歌。

“地宫之事,容我再想想,”魏暄说,“阿申,你和祁澈这两日都辛苦了,回去歇一歇。”

“……这的确不是小事,”祁澈缓和气氛道,“我与司徒小子自作主张,给殿下添麻烦了。以后肯定不会……”

“不,”魏暄说着后退一步作揖,“先前魏暄的确有错,此后诸如今日之事,还请不要——”

“以后再不会有了,殿下,”司徒申起身道。

魏暄动作一顿,看向他的眸中满是伤痕,“阿申——”

“这件事,我确有错,”他道,“我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我总是不信邪,我明知道文书送到殿下面前并不管用……我只是利用了殿下对我的信任,来给殿下设局。”

没错。

但凡魏暄对司徒申有一丝一毫的提防之心,今日之事都不会发生。

“为着一点私心,一点不情愿,在公良大人面前闹的一团乱,还有损殿下威仪。如果我多跑两趟,早在开工之初就把事情和殿下讲清楚,完全不必有今日的局面。司徒申……真不是东西,”他骂道。

“行了你,”祁澈捶他肩膀一拳。

“你要不是东西,我助纣为虐更不是个好饼。”

“各有错处,各退一步,我们都别存下芥蒂,此前种种便在此刻终止,”魏暄整理心情道,“今后魏暄的路,必须依靠两位才能走。”

他知道事情如果真如司徒申所说,提前商量,那么这地宫今日大概率根本见不了天日。司徒申之于他,便如冲锋旗语,抑或是末路战鼓。千军万马踏过,百万雄师陈兵,没了他,也是不行的。

“祁氏与司徒家,”祁澈就着拉司徒申的手,直接将人拽到地上,两人跪地抱拳,“阖族性命,依托太子殿下!”

魏暄说好。

如有忠心被蒙蔽,就做一杆秤,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救其脱出水火。

可如有徇私舞弊,不利家国之谋,我便去做刀刃兵戈,不论对面是谁,都不会手软半分。

可魏暄忘了,人到底行走在尘世间,不是那三千祥云高束之上的神仙。

功过录在地府,奖罚定在天庭,人世的一时得失善恶,哪怕生死存亡,都不过是天道之下的一夕花火。

这一杆人间之衡,撑不起千钧重。

这一柄帝王刀,也刺不穿那铁甲金戈。

司徒申在这一瞬间想起了韶歌。

想起她那对父母也要精细地计算恩德汇报的认真劲儿。

根本不用想,必定是太子殿下悉心教导的结果。

“别将自己逼得太狠了,殿下,”司徒申心念微动,“功不在一夕,总是这样,时刻计算着,要把自己累死了。”

“既然以此作为持身之道,便不能有一丝携带,”魏暄道,“君子当终日乾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司徒申扬眉,“殿下都修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应该‘随心所欲不逾矩’,我是说,您的精神不用时时绷着,也要休养不是?”

魏暄:“正是今日之事,叫我明白我的修行还远远不够,此后还要……”

魏暄仍说着,司徒申和祁澈对视一眼,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那您忙着修您自己吧,韶歌那儿您让她放松放松身心,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司徒申道。

魏暄停下念叨,忽地转头,“你又打我妹妹什么主意?她最近受你影响不小……她终究是个贤淑端庄的小公主,别被你带得太皮了。”

贤淑端庄?

司徒申心道,那小姑娘可要与你这期盼背道而驰了,人家明明是落落大方、潇潇洒洒,巾帼不让须眉……她与众不同,绝不是个简单的好词能说的明。

“不可能,我这回想带她做的可是正经事!”他道。

魏暄脚步一顿,祁澈皱了眉——有上次从长乐宫门口将人劫走的经历,这两味怎么可能对他放心?

祁澈:“司徒小子你要干什么?”

司徒申:“我姐姐婚礼,我想想办法将韶歌带过去——殿下你不是也会来吗?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魏暄直接愣在当场。

那可是未出阁的公主!非皇命怎么出长乐宫?她连偶尔到东宫待上一会儿都要再三请示,你现在想的倒是美——

“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司徒申打了个响指。

魏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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