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给徐守礼,徐守礼笑纳美妾佳人,果然将娄氏气得跳脚。
“咳咳……”徐守礼在一旁不太自在地咳嗽,这相当于让女儿听自己的床帏之事了,他瞪眼,“啰嗦这么多作甚!”
娄氏攥紧拳头,强忍不虞,她笑着:“是,夫君。”她挥了挥手,叫徐露凝的几个弟弟妹妹上前。
年纪最大的是徐露白,年二十三岁,姨娘青桃所出。他的妻子令氏,乃是正六品文官之女。如今,他与妻子育有两子,一个五岁,叫敏言,一个三岁,叫敏行。
徐露白早脱了甲胄,换了常服。他带着妻与子,对徐露凝深深一拜,令氏也行礼,夫妻二人齐声道:“见过长姐。”
两个小的也一字一板道:“见过大姑母。”
“大郎与弟妹有心了。”
徐露凝含笑道。她看大弟仪表堂堂、眉目坚毅,又见令氏温婉贤淑、不卑不亢,再观他们之间的默契,就知他们是对恩爱夫妻。
至于两个小的,徐露凝早有准备。她侧头看向春怜,春怜会意,打开手中锦盒,将其中两把精细的长命锁递给了徐露凝。
徐露凝拿着两把长命锁,弯腰揉了揉两个小郎君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初次见面,姑母也不知给言哥儿和行哥儿带什么礼,就送你们两把银锁罢。”
两个小的接过长命锁,抬头看着徐露凝,又是摇头晃脑地一叠声:“谢谢大姑母。”
接下来就是排行第二的徐露夜,他的生母是姨娘青梨。他是个纨绔子,没有官职,整日游手好闲。他的妻子姓陶,是商户之女。
他们有两个女儿,分别是四岁的敏婷与三岁的敏如。因着生了两个女儿,徐露夜与青梨很是不待见陶氏。
徐露夜带着妻女上前见礼时,徐露凝看他动作虚浮,节奏拖沓,眼底乌青萦绕,不由得蹙起了眉。
徐露夜余光瞥见,吓得立刻挺直腰板,条件反射地高声说:“长姐莫怪,弟弟只是没有休息好,并不是存心怠慢长姐的。”
他这一声喊,倒是让徐露凝给愣住了。这个不好惹的纨绔子二弟,竟像是天生怕她似的。徐露凝轻咳一声,浅淡道:“二弟,无碍。”
接下来,徐露夜像是醒过神来,不再有失礼之举。徐露凝暗暗观察着陶氏,陶氏容貌姣好,只是身量纤纤,面带一丝苦相,眉间时时含忧郁之色。
但她的两个女儿却乖巧懂事,软糯可人。她们笑盈盈的,一齐行礼,又用稚嫩的嗓音道:“见过大姑母。”
这两个丫头得了徐露凝的眼缘,徐露凝一颗心都要化了。她眉眼弯弯,拿了剩下的长命锁,送给两个侄女:“姑母也给婷姐儿和如姐儿准备了长命锁。”
两个侄女欢欣雀跃,软言软语:“谢谢姑母。”
接下来上前的,是徐露霜与徐露寒。他们是苏氏生育的一对龙凤胎,也是徐露凝同胞的弟妹,今年十四岁。
甫一见面,他们就扑到了徐露凝的身上,泪眼朦胧地唤她:“阿姊,阿姊,你终于回来了!”
徐守礼黑了脸,想斥责他们不懂规矩。话还没出口,徐露凝已揽住了弟妹,安抚之言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霜儿,寒儿,莫哭了。瞧,我已经回来了。”
血缘的力量就是奇妙,三人围在一起,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擦了擦眼泪,徐露霜与徐露寒站在了徐露凝的身后。
最后上前的,是娄氏生的一双儿女,十三岁的徐露宜与十二岁的徐露霄。
徐露宜在娄氏的再三瞪视之下,才敷衍地行礼,不甘不愿地说道:“见过长姐。”徐露霄更是被娄氏宠坏了,也不行礼,就直接喊:“长姐好。”
姐弟二人这样不敬长姐,气得徐守礼当场就要打他们,被娄氏好歹是拦住了。徐露凝则在一旁微笑着看戏,她本就不期待娄氏的儿女能与她有多亲近。
徐守礼为这二人描补时,徐露凝也只是轻轻点头,善解人意道:“弟妹们还小,慢慢教就好。时候不早了,女儿先回去了。”
徐露凝福了福身,也不等徐守礼答复,就径自离开了。徐守礼看着徐露凝这干脆的背影,无奈地叹气。
回去的路上,徐露霜和徐露寒一左一右,喋喋不休地说着徐露凝不在的这些年,娄氏的儿女是如何与他们争执的。
说到最后,徐露寒拍手,带了点少年人的清澈与活泼,他感叹道:“阿姊,我们今夜一定要秉烛夜谈。”
“想得美!”徐露霜做个鬼脸,猛地跳起来,打了一下胞兄并凶狠地威胁,“阿姊是我的!我今夜要和阿姊一起去阁中睡觉,至于你,哪凉快哪呆着去罢!”
说着,徐露霜就拉着徐露凝跑了老远。
徐露寒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懊恼道:“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儿碰见真小人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