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一手挽着楚绯,一手抱着那小盒子,一脸崇拜:“阿绯姐姐,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而后贼兮兮笑着看她:“我先前把你撞出去,还觉得好生抱歉,想不到嘛,阿绯姐姐你也挺会出风头的。”
楚绯笑而不语,并不准备与她就这个话题深入讨论。
马昭义在一旁适时提醒:“阿瑶,你还记得你今日出来是干什么的吧?”
段瑶“哎呀”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角:“荷花灯,差点忘了!”
这一上午都聚在这里看比试,竟把正经事忘的差不多,玄音门那竹林阵法必须酉时前回去,若日落后,阵法难度加倍,极是凶险,若要通过便只得让段琢出来亲自领人了。
段瑶一想到哥哥必定又要说教,忍不住抖了抖,忙快步走了起来:“快快快,咱们先去买东西,我还想去吃虾饼子呢。”把方才比试的事情又抛诸脑后。
段瑶最是喜爱西市尽头那家的丁记虾饼,每次出来都必定去那家大快朵颐一番。
三人一行沿着西市走下去,逛了许多铺子,段瑶喜好货比三家,犹豫不决,楚绯却是等闲不出手,若是看中了什么,便果断拿下,一路上倒也有商有量,逛的兴致昂扬,马昭义主要负责在身后提东西和催促。
不多时便已买好了七色彩线和三寸见方的牛皮厚纸,另有红白相间的油纸数张,还有专门用于制作河灯的莲花形状蜡烛,已过正午饭点,段瑶忙不迭地喊着要去吃虾饼。
马昭义两手提满了东西,看着前面鳞次栉比的店铺,只觉还要走好远,顿觉更又累了几分。
说来也奇怪,段瑶平日里练功,不出一刻钟便喊累,此时走街串巷一个时辰都还神采奕奕,而马昭义练功时,时常拿着一把几公斤的重剑,舞得猎猎生风,此时提着几个轻飘飘的东西,竟只觉重似千斤。
他看着段瑶手中还未吃完的小吃,瞠目结舌:“方才吃了那么多荷叶饭,我都还觉得胃里顶着,你又饿了?!”
段瑶微微脸红,纠正他:“不是饿了,是馋了,我都好些日子没吃上他们家的虾饼了!”
见马昭义不置可否,段瑶扭头去寻求楚绯的支持:“阿绯姐姐,你想不想吃虾饼?”
却见楚绯微微蹙着眉,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似在走神,并未听到她的询问。
段瑶跟着去看,却见只是寻常的摊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拉了拉楚绯的手:“阿绯姐姐?”
楚绯回过神来,忙问“怎么了?”,段瑶又探头向她方才看的方位瞥了一眼:“阿绯姐姐,你在看什么?”
楚绯摇头笑:“没什么,不过是看看那些摊子上都在卖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
段瑶又重复问了一遍,楚绯自是同意,马昭义无奈,只得跟着一同去了丁记虾饼。
那丁记虾饼原是一小摊子,但实在是祖传的手艺太妙,做生意又素来实诚,用的虾子又大又新鲜,如今已发展成一个两层楼的酒楼,临着洞庭湖,在当地很是出名。
他们早已经改名叫做丁记酒楼,但是因为他们家的虾饼实在太有名,所以惯常去他们家吃虾饼的老顾客还是习惯叫他们丁记虾饼。
还未走近,便已见着两个长长队伍从店里蜿蜒出来,虽然这丁记如今吃食多了许多,但仍是这虾饼最是有名,便开了窗口单卖,此刻这两个队伍一个在排甜口的虾饼,另一边在排咸口的虾饼。
段瑶自己先在甜口虾饼那队排起来,又喊楚绯:“阿绯姐姐,你去排那一队,哥哥不喜吃甜,咱们给他带点咸的虾饼回去。”
楚绯却不应她,而是摸着自己的腰间,神色焦急:“我的荷包不见了,怕是落在方才比箭那里了,我得去寻上一寻。”
“待会我们买完了,陪你一道回去寻吧?”马昭义想到段琢的嘱咐,叫住她。
“马师兄你去排那队吧,咱们时间紧张,分头行动。”楚绯已是转身要走,回头嘱咐马昭义,又笑了笑:“看紧了阿瑶便好了,便是遇到什么事,我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马昭义看看在排队的段瑶,又看看楚绯,还是觉得确实楚绯看起来更靠谱一些,便只得去排队,又低声对楚绯说了声:“快去快回。”
楚绯一迭声应了,转身便走。
她走远后,回头看了看丁记门口那长长的队伍,此刻队尾已看不太清楚,于是身形一拐,竟未沿着原路返回,而是向着一处狭窄小巷子疾步而去。
那小巷子两旁皆是店铺不对外的那面墙,既窄又幽静,两旁墙面投落的阴影让着巷子里不仅没有暑气热浪,反而阴凉舒服,她左右拐了两拐,便觉街上的喧嚣声已阻隔在外。
楚绯只是头也不回地疾行,待到了巷子深处,忽然眼睛敏锐地向后一瞥。
几乎是同时,身后劲风袭来,劲力之大,让楚绯的发丝皆随气流飘起,楚绯反应灵敏,身子一矮堪堪避过,刚一回身,便又是一掌对她门面攻来,她忙抬手招架。
这时,楚绯也已看清是何人在发难,与她猜测的一般无二。
他的黑衣融于这小巷的阴影中,头戴黑纱帷帽,此刻随着身形快速向楚绯靠近,黑纱末端微微扬起,露出棱角分明的秀挺下巴,他右手持着一把刀,却仍在刀鞘中,左手成爪向着楚绯的肩头抓去。
正是那个与她比试箭法的黑衣少年。
楚绯神情未见惊讶,她并没有与他恋战的打算,而是招招伸手取他头上的帷帽,那黑衣少年似乎也没有取楚绯性命的打算,而只是想制住她,见她躲过一爪,便又是一记擒拿手过来。
楚绯这下却没有躲过,被他牢牢擒住一侧肩膀,她只觉胳膊一麻。
她也并非全无所获,就在这一瞬,她的手指捏住那黑衣少年的帷帽边缘,用力一挑,已是将他的帷帽掀飞,数根黑色发丝随着帷帽飞扬起来,露出一张几乎可以称作绝色的脸来。
那少年抓住楚绯的肩头向后一拽,楚绯便整个人旋转到他的身前,她的后背几乎与他的身体相贴,她身形娇小,而他身量高大,她几乎是被他环在身前。
这样的动作,孤男寡女实在是有点过分亲密了,却楚绯脑中却没有任何绮思。
只因她此时脑袋被迫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