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可真是有缘。”
韩修没有回话。
在赵平印象中,韩修这天之骄子话虽然不多,但还算谦和。只是一阵子没见……昨天也好,今天也罢,眼神森冷得都像另外一个人!
他暗自咬了咬牙,骂道,坏事的玩意。
“我突然想,还是别再给云织留念想了。还请白小姐转告她,让她早点忘了我,告辞。”赵平生硬地说了两句,转身离开。
白梨儿:“?”奇奇怪怪的人!
她盯着人消失的地方,狠狠地举了举拳头!无耻小人!一想到刚才听在耳朵里那些话,她就满肚子的气。这人太坏了,怎么会有人愿意嫁给他?
她还沉浸在情绪中,没注意现在竹林的阴影下,只剩她和韩修两个人。
她骂道:“总要一天我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想到刚才的情形,韩修只觉得后怕。如果晚一步……他沉声:“不用听他自证。总有一天他会愿意忏悔。”
这一刹那,布衣韩修变成了可怖的韩相,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
“你说什么?”白梨儿没听明白。什么忏悔?
韩修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一变:“我……”
“公子,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九歌跑了出来,满头大汉,道,“我满仙女庙找、找你呢。”
他偷偷看了眼白梨儿,小声说:“公子,你不会找了一上午,就在找这位小姐吧?她比殿内壁画里的仙女,还要好看。”
“你跟着我?”白梨儿好奇地问。
“……”韩修能在百官面前侃侃而谈,却发现回答不了这简单的一句话。
竹影沙沙作响。
她看着自己。她今天穿着身紫裙,宛如朵紫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一如往昔,还是那个娇俏、不谙世事的白梨儿,是韩修失而复得的喜悦。但对于她来说,这些处心积虑的接近、搭讪都是僭越,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韩修努力维持自己温和的模样:“巧合而已。”
白梨儿想了想,梨涡绽放:“那我们还是很有缘,总能碰到。既然有缘,不妨我们认识一下!我叫白梨儿,敢问公子姓名?”
韩修喉结微动:“姓韩,单字为修。”
杏眼里瞬时写满了惊讶:“你就是那个状元郎!”
难怪昨天乌泱泱一群人围堵着他,她早该想到的!
想到这里,白梨儿有点心虚。他昨天会被人围堵,好像有她一部分功劳。
她暗自吐了吐舌头,将话支开:“你额头上的伤没事吧?看着好像……好了一点……”
“不必担心,”韩修见她一副惹了事、有些后怕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这是刚才在观音娘娘像前,一位大师给的,说能祛瘀。”
白梨儿看见自己的东西被他捧在了手心,难得哑住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承认了?可她在观音娘娘相前,说了些“有缘人”一类的话,男女有别,她难得不太愿意承认了,支支吾吾道:“大师,也用紫色的手巾啊……”
九歌抢话道:“肯定是个姑娘的手巾!”
韩修:“……”
白梨儿:“……”
韩修答不上话,怕被误会自己是个轻浮之人。
白梨儿不愿答话,怕被发现是自己的手巾。
两人双双陷入了沉默。
“我该走了,我娘亲还在等我。”白梨儿想要马上逃离这里,心想就当自己丢了个手巾,自己有满柜子的手巾绢帕,少一条又如何?紫靴后撤了一步,道,“有缘再见啦,韩公子!”
韩修:“……”一句等等憋在喉中。
他隐约觉得有不对,但白梨儿已经走远了,自己再跟上去,就真该被当成尾随者、无礼的草莽人了。
现在的情形是他想要的。白梨儿没有受伤,赵平已经离开。
只差应当出现的苏怀瑾,还没有出现而已。
“公子,我们在庙中耽搁了这么久,该回去了吧?老夫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做饭呢。”九歌催促道。
韩修迟疑了会儿,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了仙女庙。
庙门口的桃花已经歇了,绿叶下停着辆髹漆彩绘马车。马车旁候着位绿衣侍女,正探着脖子焦急地往庙里看,此时一位绿衣侍女捏着裙角跑出了庙门,刚好从韩修身边经过。
他看见马车车帘拉起,夫人露出脸来,眉目温柔有福态,额头一点朱砂痣,她听着侍女说话,眉头微微皱起,问:“还没找到小姐?”
韩修猛地顿住了。
马车上的人是谁,他必定不会认错,那就是白梨儿的母亲,王熙然王氏。
她没有回来?
韩修浑身坠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