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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1 / 2)

许蘅若这样直白,不说许抱月了,就连许平安也倒吸一口凉气。

姐弟二人齐齐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之色:长姐,姐妹之情再是淡薄,当着面呢,总要演一演的吧。您好歹还是京里谨守闺训的娘子呢,还是小有名气那种。

许抱月身为寄养在外的二小姐,回京不到一月,和他们不太熟,但也没有落她脸面的道理。

如今,许平安是家里唯一的儿郎,近日亦是成长得快,便出声做了和事佬,“想来,长姐是与我们说笑呢……呵呵……”

“呵呵……我想也是……呵呵……”

许抱月也跟着装傻笑,心里是一个劲吐槽:大姐,看在你弟这么小,还会打圆场的份上,你顺着我俩给的台阶下,我就原谅你一时的低情商了。

可许蘅若,是原著女主,不是一般人。

动作堪称优雅咬了一口胡饼,沾灰的美目再觑着他们,缓缓咀嚼、吞咽,终是在万众期待下,轻轻柔柔反问道:“好笑吗?”

“昂?”

许抱月当即站起,一言不发瞪着她手里慢慢变小的馕。

偏许蘅若面无表情,继续吃着她带回来的饼,吓得许平安连连拉了她出去,一个劲拱手作揖赔不是,“二姐,长姐或是累着了。你也晓得的,她往日不是这样无礼的……二姐想吃汤是吧,我也会煮……”

“你会吗?”

许抱月也不是真生气——是有点生气的,重重吐息后,再平静反问一句。

许平安一下被问住了,他还真不会。父祖都是武将,可父亲在信中同他说要好好读书,来日考科举,待金榜题名后,便能松快些。

他听了进去,学堂的书,用心读着。君子六艺,样样都会,唯独不会厨艺。

“那什么菜……”

“麻麻菜。”

“嗯,麻麻菜,想来……大抵就是将水煮沸,把菜放进去,或许不用学也会的。”

“唉……”

许抱月颇是无奈轻叹,望一眼满面通红的许平安。

这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朋友。

在古代,读书尚且还有一个书童随侍的,在她的时代也是小学没毕业。能想着做饭给她吃,也是不容易。

她深呼吸数次,便也平静下来了:自己一个现代人,还是穿书者,和古人生什么气?

再者,她自诩没有女主那样硬的心肠。

许抱月当即安慰他道:“我不过是想着,按理来说,家中应该是由长姐主事,才问问她的意思。她既是不愿,往后就由我来掌勺,做什么吃什么,可都由我说了算。你们便是反悔,也是晚了。”

最后一句,是略略提了声调的。

就为了让屋里头的人听到。

——本女配,谨守本分了,可也不能不吃饭吧。女主你摆烂有男主,平安也是有“作者小鹅子”的配角光环,她只能靠自己了。

*

这事说干就干。

填饱了肚子,姐弟三人便出门打水,预备将自己收拾干净,再去市集逛逛,买些生活必需品。

日头渐渐高了起来,河边也是热闹得很。

一位夫人从水里摸了块圆润些的石头,就当是捣衣棒了,学着往日家里杂役的模样,开始浆洗,轻一下重一下地,幸亏麻布耐用,才没被洗坏。

她拨着污水,叹道:“这丰州,瞧着是比之前走的那片荒漠好,至少还有这么大一条河。”

“可不是么?”另外一位夫人也学着她去挑了个石头,“要是没有河,吃水再远些,日子可真是过不下去了。”

“再难也得过。等昭雪回京,我们还相邀去观里上香。”

“那感情好。”

……

郑夫人也在。

她来得早,寻了个好位置,在胡杨树荫下,挑了块石头坐着,口中不停歇,苦口婆心道:“从前,不求你和秋兰一样,诗书女工样样精通,如今你也该学学旁的。丰州的日子难是难了些,但有秋兰在,亲家母他们也帮衬着,总不至于过不下去。”

旁边的几位夫人没有女儿,也晓得郑秋兰高嫁,纷纷恭维道:“郑姐姐的福气好,芳芷小娘也孝顺,不比我们,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唉……”

郑夫人扶了扶鬓发,笑是掩不住的,“从前生我家秋兰是伤了身子,未出阁前,她便事事尽心侍奉。即便嫁作人妇,也念着我这生母,出发前,若不是我拦着,她也是要跟着一道来的……”

同是母亲的女儿,郑芳芷听得这样夸赞长姐的话,本也该习惯了,可眼神还是不禁黯了黯,动作麻利将衣服漂洗干净,恭恭敬敬请母亲回去。

说郑夫人粗枝大叶的吧,可这会儿却也晓得女儿家的心事,出声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心。秋兰最有孝心,也念着家里,左右你年纪还小,再过两年,自然也会替你寻个如意郎君的。”

“女儿不敢,长姐不在,我应该在家好好侍奉母亲才是。”

不管是真心还是客套话,郑芳芷低眉顺眼的模样,有一瞬间让郑夫人想到了早间拿捏过的许抱月,抬眼再瞧见了迎面走来的人。

可不正是许家姐弟?

他们三人还穿着流放的囚衣,左一个洞,右一个洞的,磕碜得不得了,她面上的笑更是灿烂。

“芳芷,等会儿去市集,多买匹布回来,你也做身衣裳。”

“多谢母亲。”

……

母女俩又亲亲热热挽着手,说着话回家去。

此时此刻,许抱月正蹲在路边薅草,带领许平安一块。

她认认真真教他如何辨认马齿苋,“你瞧瞧,它的叶子和马儿牙齿是差不多。焯了水,再将蒜切得碎碎的,淋上酱油和醋,一起凉拌,啧……春夏吃来,最是爽口开胃。”

许平安被她描述得直吞口水,又问道:“我看院子也有,为什么要来这找?”

“唉——”

许抱月手上沾着灰,也不妨碍拍拍“小鹅子”的肩头,故作深沉道,“你可晓得,路边的果子挂满枝头,必定是酸涩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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