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喀赞时不时两脚站立,就要去扑。
“喀赞……”
索尔还以为是他去晚了,买不着,只有这么一点,连连按下喀赞的脑袋,“五郎你爱吃果子,我带着羊群四处走走时,发现了一棵小苗,你要种在府里吗,我明日就去挖回来。”
“挖它作甚?丰州不比别的地方旱,那雨水也是少的,树根只怕都扎到地底了,白白伤了它。”
“嘿嘿,瞧我这脑子,总是没想到。那等它结果了,我再摘回来。”
……
等顾五郎走出索尔家时,还能听到他在屋里头的笑声,不由也跟着笑了笑。
憨直的汉子,教人也不由跟着傻乐。
回府时,管家也凑近前,只当主子不知,努力挺着鼻子嗅了嗅:没肉味啊,五郎今日回府来取姜作甚?
顾望津默默叹一口气。老管家这副模样,与索尔的喀赞,何其神似?
“方才我在外头看到段世伯的家仆,似乎是从我们这个方向回的,可是又往家里送东西了?”
“老奴正要回禀呢,段小郎也听说了五郎接了城西开荒的公务,特意让名下的铺子送了好些米面过来,说给不了工钱,那些汉子总是要吃喝的罢。还说米面是铺子里现成的,牛羊肉也是不能少的,等他报上去,过两日再赶些新鲜的牛羊过来宰杀,犒劳众人……”
老管家说完,又开始了夸人,“这段小郎,年纪虽小,处事很是周到,有他相助一二,五郎此番定能将差事办好的。”
可不是周到么?若非这趟差事是大兄随口交代的,祖母当了真,他还道是段家的人得了开荒的命令呢。
顾五郎在一片盛赞里,也只能含笑颔首,“不想我除了家里头的几位兄长,连段兄都如手足一般。”
*
夜里,引得各处不得安宁的城西再度陷入原有的宁静,各家皆是好眠。
因着滴滴嗒嗒的灵泉,某人又是一夜难眠。
许抱月盘腿坐床上,尝试着凝聚精神,去查看意识里的灵泉状态。
试了好几次,最后好不容易成功了。这一看不打紧,细看之下,蓄水的罐子——准确来说,它不是罐子。
“唉……”
许抱月扭头,在稀薄夜色中,搁在窗台的五瓣梅花瓶亭亭玉立,丹红的花瓣似乎艳丽了几分。
这玩意儿,还是个法器不成?怎么就成了蓄水瓶?
而且,也太小了!
啊,浓缩都是精华,可也太浓缩了些。灵泉还在源源不断往外顾涌,有些从她指尖冒了出来,余下的,也不知淌哪里去了。
实在是睡不着。
她下榻去,往后院方向去。
书里的灵泉,是灵泉。到了自己一个女配手上,自然也是个灵的吧。
这水,再怎么着也不能浪费了。
加在水缸里,明天没法解释水为何是满的。但是,这里还有一个超级大容器。
她轻车熟路翻阅院墙到花婆婆家去,再一次感慨防盗功能为零的同时,悄悄蹲在了那口枯井身边。
古话说二人不望井,夜里,独自一人她也没胆子往里探头。
她试探着将手里放在井沿,由水慢慢渗透到枯井里去。
弦月西斜,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直至哈欠连连,梅花瓶的水终于是不再蔓延,她才弓着腰回去。
因着这一番,翌日便起得晚了。
她房门还没开。许平安打完水回来,许蘅若也起了。
看得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尚有心思打趣道:“你二姐年纪也大不了几岁,这两日可不得累坏了。且让她多睡会儿,我同你出门去。”
路上,罕见遇见了早起的郑夫人。昨日在顾家的气,她理了一夜都没理顺,气得今日早起,想找个人说一说,排解一番。
郑芳芷的眼下也有着重重的青色,精神萎靡,手里的木桶也越发笨重。
她也想不明白昨日的菜,是哪里出了问题。
母亲昨儿看许抱月买的羊骨,对许家都是淡淡的。今日心绪不佳,郑芳芷更怕母亲冷嘲热讽,两家人会伤了和气。
谁知,郑夫人见了容色稍减的许蘅若,热切得很,“蘅若,一日不见,实在是教伯母挂念得紧。今儿怎么是你和平安来打水?”
“二……”
许平安正要答,许蘅若拦了他,恭恭敬敬给她行了晚辈礼,才柔柔说道:“自家姐妹,时而我来,时而妹妹出来,都是常事,却是教伯母挂念了。”
这话,说得语义不详。
家务事,总也不能仰仗一人。
可在有心人听着,却是气不平的。譬如郑夫人,她当即笑开了,又同在京中一样,亲亲热热过去挽她的手,不无感慨道:“你为长姐,和我们秋兰一样,总是有操不完的心。白日里熬着做衣裳便也罢了,如今点的灯不如从前亮堂,蘅若可别熬着。虽说你家多了一人,这衣裳也慢慢做,总也有做完的时候。”
“伯母说的是。”
“抱月她养在外头,没学过女工,你也只能多担着了。”
“自然。”
“唉,到底是我们芳芷命好,手脚是粗笨了些,但和我亲近,也有你和秋兰教着,她跟着学一学,好歹能缝缝补补。你家……唉,到底是辛苦你了,长姐如母,你多担待着些。”
“这是自然的。”
许蘅若面色不变,来回就那几句车轱辘话,自是由着她说去。
许平安跟在后头,气鼓鼓的。从前听说妇人多爱嚼舌根,他是不信的。可眼前的郑夫人岂不正是这样的人?
长姐都说了是一家姊妹,不分彼此。可郑伯母话里话外,都是在挑拨长姐与二姐的关系。
长姐做衣辛苦,二姐做饭也是辛苦,日子辛苦,他们姐弟都会扶持着过下去,轮得到她一个外人来阴阳怪气吗?
将近河边时,郑夫人更是神神秘秘拉了许蘅若在一旁,压了声说:“蘅若,你与秋兰同岁,都是伯母看着长大的,如今秋兰不在,伯母也是拿你当心肝肉疼的。昨日我去市集打听了一番,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