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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重逢(1 / 2)

次日一早,红枝就央谢必安带她去找文肆。

谢必安本就为她疗过伤,之后她又昏睡了三日,昨晚打坐调息一夜,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她身上有因为动情而遭受过反噬的痕迹。

谢必安没有骗她,他安置红枝的地方的确还是人间,而且就在落天城。或者说现在应该叫红月城了,而文肆藏身之所,正是红月城后背靠着的素云山。

谢必安本想给红枝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但架不住她着急,只能一大早的就将她带到了素云山脚下。

他仰头看着山路,忽然停了步,片刻后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半山腰的地方有一片竹林,你想见的那个人就在竹林的尽头。”

红枝侧了下头,“你不上去吗?”

谢必安转身,挥手化出一盘棋和一壶酒置放在矮桌上,兀自一撩袍摆坐下,头也不抬的说:“我在这里等你。山上有结界,是了为阻拦误入的凡人或不长眼的妖物,不过不会拦你。任何他法力衍生出来的东西,都不会对你设防。”

闻言,红枝鼻子发酸,闷声说:“我知道了。”

她踏上山路,还没走远,谢必安忽然施了一道法术将她的衣服换成了艳丽的红色,没等红枝问,他就开口解释说:“你以前喜欢这个颜色,白色太单调,不适合你。”

他声音淡淡,似乎只是忽然想起来,顺口一说,然后专注的盯着棋盘,可落下一枚黑子后,他又毫不客气的点评道:“穿起来像丧服。”

红枝听的喉咙哽咽,无论她怎么努力,脑海里都找不出有关那个人的任何记忆,唯有身体反应强烈,心脏突疼。

半晌,她哑声道:“多谢。”

谢必安再次落下一枚白子,自个与自个对弈,叹息般的说:“去吧。”

红枝深吸一口气,没再犹豫,也没使用法力,一步一步踏上那条上山的路。

她到底已是上仙之躯,不同于从前,半个时辰后,便抵达了谢必安所说的竹林外。

红枝抬眼打量,前方山竹种的很密集,视野之内一片绿色,生机勃勃,可竹林中却没有特意留路,这就好像是一种……无形的阻拦。

竹林外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结界,看似易破,灵气却磅礴,界身泛着淡淡的银光。

红枝忽然不敢再往前走了,仿佛近乡情怯般,她盯着结界看了很久,才恍惚回过神来。

红枝迟缓的意识到,自从她离开舍尘之后就经常会走神,却又总是记不起来思绪飘去了哪里,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几个时辰都过去了。

从前红枝只觉得是时间流逝的变快了,或者她专心于修炼有些忘我,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

那是因为她弄丢了她心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所以时间的快慢流逝,对她也没有了确切的意义。

红枝闭了下眼压下心底涌起的难过,快步走到结界前,迟疑着抬起一只手,果真顺利穿透了结界,就好像是这里根本不曾设立下什么结界一样,对她没有半点阻碍。

果然啊,他的结界,认得她。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情深至此?

***

山竹种的太密了,林中的路委实不好走,可红枝既没有施法扫去障碍,也没有召来云雾载着自己从上方穿行。

因为她清楚,这片竹林,既是拦来者,也是那个人拦自己。

红枝不敢细想,她伸手扒开挡在身前的山竹,从窄小的缝隙间勉强穿过,如此反复,不知疲惫。

某一个瞬间,她恍惚觉得,在很多年以前,她好像也走过类似的路,眼前瞧见过类似的场景。

类似到什么程度呢?

一样的脚下道路窄小充满阻碍,一样的四周山野同色,一样的……心里难过。

只不过这条路,似乎远没有当年那条路长……

***

日上中天的时候,红枝终于走到了竹林的尽头——那是几间竹舍,被篱笆墙围了起来,院们敞开着,几只在野兔在院中草地上打闹玩耍。

屋前置了一方矮桌,摆着棋盘,一人手执黑子跪坐在软垫上,似乎正在与自己对弈。

他容颜未老,侧脸轮廓清晰,墨发却有一半染了霜,半束半披落在肩头,与周身黑袍相衬。

红枝怔怔的看着这个人,对方蹙眉盯着棋盘,久久未曾落下手中的黑子,他专注于下棋,竟未发现她的到来。

倒是那几只兔子,看见她一直站着不走,陆陆续续的跑到她身边,张嘴咬她的裙摆,半点不怕生人。

文肆耳力没出什么问题,听见门口的动静,还以为是谢必安来了,随手将指尖捏着的黑子放在了方才犹豫半天的位置上,头也不抬的说:“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鬼帝是革了您的职么。”

对方没答,他也没在意,只继续说:“小家伙们闹腾,不用搭理,一会儿就安生了。”

在文肆开口的时候,红枝就知道他认错了人,但她没有出声提醒,也许是不忍打破这份平静,也许是……不敢。

她猜不到现在的文肆见到现在的红枝会是什么反应,但她知道,他应该……不希望她出现在这里。

脚下的兔子确实闹腾,有一只趴在她的鞋上,还有两只在撕咬她的裙摆,其他的则在她身边转悠。

红枝弯腰把趴在她鞋上的那只小兔子抱起来,小心的躲着脚下的兔子们进了院子,而兔子们迈着条小短腿紧随其后。

文肆听见对方的脚步声,一边分收黑白棋子一边道:“大人要没什么事,陪我下盘棋再走吧,一个人下挺没意思的。”

红枝没答,也没过去,她不是谢必安,也不会下棋。

文肆依旧没等到回应,心下有些奇怪谢必安今日怎么会这么安静,抬起头却见一位红衣女子抱着他的兔子站在院中,正红着眼睛瞧他。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只刚化形的小兔子呢?

眼睛红的活像充了血。

文肆垂了眼,他不知道此时脑海中为何会蹦出这个想法,更不知道对于她的出现该不该意外。

他只知道,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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