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说着:“小心,小心啊姑娘。” 凌影满口答应着:“没事没事,您回去吧!” 不用问,又是劳烦人家物管人员把她送上来的。 阿飞调整了一下坐姿,但由于他坐的位置不能第一时间看到门口,于是又快速换到了独座沙发上,并把椅子往门口方向转了转,然后摆出一副悠闲姿态,就等着凌影进门,然后看她如何慌张。 然而…… 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人希望的方向发展…… 凌影进门后,踢掉鞋子,光着脚就往书房方向冲,连灯都没顾上开。 这短短的一路,对她来说,可谓是艰难险阻,腰撞到了柜角,手碰歪了挂画,还一脚踢在了阿飞的盆栽上,那可是他养了十年的老根啊…… 阿飞忍着心痛,坐直了身子,继续等着她发现自己。 然而他都快站起来了,凌影也没有看见他,就那么跌跌撞撞地进了他的书房,进门的时候还抱怨了句:“谁会把植物摆在走廊里啊,太缺心眼儿了……” 阿飞:“……” 真想过去敲着这位大小姐的脑袋,问问她,谁又会放着正常不走,往墙边植物上撞。 阿飞耐着性子坐在客厅里,想着她总要出来的,毕竟那文件好找,拉开书桌左边第一个抽屉就能看到。 结果凌影进了他书房后,依然没有消停,乒乒乓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强盗,翻箱倒柜搜财宝! 只不过,这位女贼动静可太大了点,而且还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报告书……报告书……说的是放在哪儿来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不行不行,我这么慢他肯定已经怀疑了。如果他一会儿问,就说找东西的时候睡着了,对!就这么说!哎太机智了我……” 后面还有一万字碎碎念,阿飞按了按太阳穴,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走向了书房。 再不去制止她,只怕这姑娘把他的书房给拆了。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喜地感叹:“哎呀!原来你在这啊!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 阿飞看着里面那姑娘,哭笑不得,敢情喝醉了还成诗人了,只是这么简单的诗都背串了,有点不像话。 之后她席地而坐,背靠在书柜上,拿出手机把文件拍了照片。 在她做这些的时候,阿飞退到了门口一侧,悄悄关掉了手机铃声,朝着主卧方向走去。 …… 凌影这边努力把眼睛瞪大,按着太阳穴,盯着屏幕上乱跳的小字儿,打了半天的字,也没输入成功,然后想起来,其实可以发语音,于是按下麦克风键,对阿飞说:“找到了,是这个吧?” 阿飞回复道:“你现在去主卧,再帮我找个东西。” 凌影崩溃地挠了挠柜门,怎么还没完了? 但按下麦克风录语音的时候,还是面带微笑,春风和煦地问道:“还找什么呀?” “先去主卧,我洗个澡,一会儿告诉你。” 凌影却已经眼皮发沉,睁都睁不开了,她对着手机麦克说:“那等会儿我再去。” 说完,手机一丢,地上一躺,就那么睡了过去。 阿飞洗完澡裹好浴巾出来,看着空空的大床,还以为她又回去了。 但随后拿起手机,听到了语音留言,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向自己的书房。 果然在地板上看到了已经睡死过去的那位。 然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下方,暗叹了口气。 今晚是不打算放过她的,而出于卫生角度的考虑,他先去洗了澡,已经用了最短的时间了,结果还是没有赶上她睡着的速度。 把毛巾丢在一边,走去把地上的酒鬼抱起来,走去主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地上把她捡起来了。 看来,当务之急不是帮她戒烟,而是戒酒…… 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醒了,捧着阿飞的脸,眼神迷离地问:“我又做春.梦了?” 阿飞俯视着她:“意思是,你还经常做这种梦?” 她点了点头,不害臊地说:“回回都是你,可没意思了。” 这个回答,让他既来气,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然后他把手慢慢挪到她的腰部,稍稍停顿,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毕竟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皱着眉头说:“我还是你唯一的女人呢!” 阿飞失笑,不得不说,喝醉后的她,比平时一本正经,故作矜持的她,有趣多了。 他也忽然意识到,像这样轻松的对话,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最近的他们,太客气了。 就算到了床上,她也仿佛是个履行某种义务的妻子,每次都积极配合,却很少这样轻松地嬉笑怒骂。 于是阿飞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就是要她承受不了,她却一直隐忍着,连一句抱怨都没。 但她的迎合和隐忍,没有让阿飞感到舒服,只觉得两个人的心越来越远。 看着现在的凌影,他忍不住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和她分开,他也愿意等着她淡忘另一个男人,慢慢爱上他。 所以并不是因为她说了那句,如果乔清泽活过来,她就一定会嫁给他,阿飞才开始考虑要不要分手。 而是在凌影和他之间,一直有一道屏障。 那种缺少爱意,而只是履行形式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