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闹市浞音才发现晏池表面是带她闲散逛街,实则到了人少的街道巷弄便带她用轻功闪身快速蹿过了许多街巷,以带她熟识圣都各要道,然后是皇家贵胄的守卫布防,还有江湖世家各门各派等在圣都的分布界域。
南泱圣都的街道是有名的错综复杂,浞音来圣都这些时日,也亲自对这圣都人文地理探索了一番,毕竟她身上还有暗杀名单的任务。可任凭她如何细致勤奋,也只摸透了一半。
而好巧不巧的,晏池今日带她行过的地方均是她先前还未涉足之处,也算是择重避轻。
于是在晏池接下来两日的指引下,浞音将圣都的许多暗道熟识于心。
只是浞音没想到五年不曾来过圣都的他竟还能对这里了如指掌。
这日。
两人停靠在了一个巷弄口,晏池半倚在墙壁上,视线看向对面一家名为“蒹葭坊”的楼宇。
浞音抬眼看去,那“蒹葭坊”楼宇气派高端,不过不知为何,青天白日却门窗紧闭。
晏池似乎猜到她的疑虑,低声道:“这蒹葭坊只在日落西山后开门营业,白日则闭门养精蓄锐。”
“这么任性?”浞音扫了眼四周道。
这里地段繁华,四周皆是酒楼客栈,人家晚上休息,这蒹葭坊晚上营业,如此反其道而行之,不怕被周遭围攻?
晏池侧头看了她一眼,从她神色来看应该还不曾知晓这蒹葭坊是什么地方。
他俯身低沉道:“什么事均是在晚上做的?”
浞音凝眉,晚上才行动的事挺多的吧,就比如她这月阳宫的杀手,若执行任务通常就是选择夜晚开展的。
可她一抬头,发现晏池看她的眼神幽深,却又带着莫名的热切,好似一团火苗,将她的脸烧了个透,她渐渐意会到晏池那暧昧眼神中蕴含的信息。
“这蒹葭坊是……青楼?”
晏池点了点头,“而且,还是南泱第一青楼。”
浞音内心不禁懊恼,为什么她刚才就单凭晏池的一个眼神就想到了男欢女爱之事,从而想到是青楼的?难道她对晏池的痴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难怪晏池会说她在醉酒的时候会对他有非分之想,那岂不就是所谓的醉酒壮胆,暴露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吗?!
这么一想,鼻息间独属于晏池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她瞠眼,急忙往巷外走去,发出的声音莫名有些沙,“该去下一处了。”
晏池嘴唇轻抿微扬,他发现她羞赧起来时可人多了,没了杀手的冷漠犀利,多了一丝小女人的温暖柔和。
晏池心情惬意地抬步跟了上去。
之后,晏池又带她开始熟识一些达官贵胄的私人别苑。
浞音最后发现这些私人别苑大多坐落在那蒹葭坊四周的临街,如果将建筑图标缩小在纸上,可以说这些贵胄的别苑恰好是依着蒹葭坊四散开来的,又或者说是呈围居分布之状。
看来这蒹葭坊的第一位置还掺杂其他势力,否则名声这般大的青楼岂敢堂而皇之地安然存于这繁华地段?
“这么看来,这蒹葭坊是个‘不错之地’了。”浞音觉得比起那些守卫重重的府邸别苑,进入这里或许会更容易得多。
晏池笑了笑,不多言。
最后这一日下来,浞音算是对这圣都信息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最后浞音还是盯了一眼晏池,低声问道:“大人不是五年不曾来过圣都了吗?怎的就这么有把握?要知道这五年的时间里,这里不可能一成不变,任何一条线路出现变动,我在任务中按旧线路都有可能行动失败。”
晏池脚步一顿叹了口气,道:“我那么像会将你置身危险的人吗?”
浞音眉心一抖,咳了一声,道:“自然不是,大人神通广大,是我多虑了。”
晏池云淡风轻般的笑了笑,随后正色低声道:“不过切记,圣都不是岭南,这里除了江湖还有朝堂,毕竟是南泱政治中心,有些行动开展起来并不会很顺利。”
况且这次圣都除了内忧,可能还有外患,接下来难保有些行动不会牵绊住他。
“放心,在圣都我定当万事小心,随机应变,绝不会成为你的后顾之忧。”浞音看着他认真道。
晏池凝视着她,发现她鬓角发丝稍乱,正想伸手替她捋一捋,前方却传来一阵吵闹声。
浞音回身看去,恰好止住了晏池抬手的动作。
只见前方街口一道白色身影被摔了出来,然后接着出现几人对其拳打脚踢,待地上的白色身影一动不动后,那些人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开始还有百姓围观,但可能都害怕惹祸上身,皆很快四散开来。
独留那道身影孤零零而狼狈地躺在地上。
浞音向前走去,俯视着地上白衣浸血沾灰的女子,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正想蹲下去探探对方气息,哪想地上的人竟抬起了一只鲜血淋漓却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然后缓缓抬起头隔着面纱气息微弱对她道:“救救我。”
浞音瞬间噎了口气,这不是在岭南逃婚将她撞了的那人高马大的富家小姐吗?
怎么又在这遇见她了?!
“怎么又是你。”浞音皱眉道。
浞音本想抬步离开的,毕竟这人在岭南的时候就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她一时又说不上来怪在哪。然眼下对方却是死死抓住她脚踝求救着,不给她有闪退的机会。
她盯向脚上那只手,凭那力道,她要想挣开,估计砍了那手比较容易。
浞音无奈,缓缓蹲下去打量了对方几眼,那面纱比较厚实,透光性差,她很难看清对方面纱下的容貌。其实以对方目前这虚弱的样子来看,要想揭开那面纱一睹芳容轻而易举,但她知晓但凡是人带面纱未经本人允许都不想被别人揭开,况且她也不想了解对方的相貌。
浞音随手准备先将对方扶起来。
跟过来的晏池负手而立,草草扫了地上之人一眼,并未多留意,见浞音要将对方扶起,他伸手想帮衬一把,哪想那人避开他伸来的手,道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浞音嘴角一抽,这人都伤成这样,有人想救她,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