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玄武大道上大逛特逛的双胞胎并不知道前方有怎样的考验在等待着她们。
“这身?这身真好看!”陈明芷呱唧呱唧鼓掌,“再改改尺寸就好!”
戚卿芸身着淡紫色的襦裙,裙摆是数片洁白的白纱拼接而成,显得她粉雕玉琢,仙气飘飘。
“小姐好眼光,这是本店的定制款,我也是第一次见有如此适合这身的小姐呢。”店员一阵狂夸,“您看,这手艺,这做工,乃是白菱娘子之传人亲手缝制……”
白菱娘子?
“小姐不妨再试试这件交领,穿着正好过女儿节呢,您看,领口的花纹与您这样漂亮的小姐极为相称……”
这店员一路狂夸,直接夸出了六个大单。
戚卿芸挥手示意若梅付钱。
[无论是古代现代,推销员恐怖如斯……]陈明芷张了张嘴,看见若梅掏出钱包开始数银票付钱,[我的老天鹅啊,这真的好像前世的奢侈品店!]
店员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请求戚卿芸给她的服务打个五星好评,这些衣服按戚卿芸的尺寸改好后立马就送货上门。
“阿迟,阿芷,你们也添置些衣裳吧!”戚卿芸兴致勃勃,“你看,我觉得这个图案好漂亮!”
店员如狼似虎的目光转移到了双胞胎身上。
再多点大单!她的提成稳了!再评上优秀员工她还有额外奖金!
被这样热切希冀的目光看着,陈明芷只觉得汗毛耸立,陈明迟却笑了笑,很有技巧地婉拒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她俩就要入宫了,她们很可能会有新的宫装,何况她们觉得她们的衣服已经足够多。
虽然样式比上京的流行要落后很多,但那都是量身定制的好衣服,比从前叶盈盈的旧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段时间幸福得简直就像梦一样美好!
为戚卿芸买完衣裙,店员笑呵呵地鞠躬将她们送出了店门。
本以为终于结束了,谁知,衣裙仅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荷包店,绣品店,玉器店,首饰店……席卷全京且无比熟悉的消费套路给了双胞胎一点小小的资本主义震撼。
服装店就算了,为什么这种导购加提成的制度连脂粉铺子也在用啊?!
推开描绘着牡丹花样的玻璃门,看着一排排玻璃柜台,姐妹俩甚至有种自己回到了前世现代社会的错觉。
“这只玉簪所用的花样正是鼎鼎大名的白菱娘子亲手绘制——”
“哎呀,小姐可真有眼光,这绳结乃是白菱娘子发明的经典款式……”
“白菱娘子当初在山中亭上赏玩的名贵花卉正是——对,就是娘子作出‘山中亭记’的那个山中亭!”
自从来到上京后,白菱娘子的传说简直无处不在,无数裁缝竞相争说自己才是白菱娘子的正统传人,无数书籍诗画都在追思这位白菱娘子,就连糕点铺子和茶楼,也纷纷宣传自家的菜品使用的是白菱娘子的私厨秘方……
这简直是全民偶像啊!
白菱娘子何许神人也?
当然是穿越者前辈!
陈明迟和陈明芷在马车上轮流看书的时候有幸拜读过她的大作,可以鉴定为一半是真才实学,一半是文抄公。
白菱娘子留下的诗作词曲中,原创的和文抄的都有,原创的虽然水准也是上佳,但完全没有抄来的那么广为人知。
比如《琵琶行》,比如改自《醉翁亭记》的《山中亭记》,比如《春江花月夜》……
除了诗作,她还在女性之美上颇有造诣,就双胞胎趁这次逛街打听来的消息看,这位白菱娘子除了淘汰各种有毒化妆品以外,她甚至还“发明”了缝纫机!
但她捣鼓出来的缝纫机只是个初具雏形的样机,据说具体的设计和应用是在机关一道上造诣颇高的“御机杼”手中完成的。
而御机杼大师,也是一位顶顶厉害的神人!
据说就是御机杼用橡胶的特性发明了减震马车,不仅设计建造了京城最高建筑观星塔,还做出了许多巧夺天工的物件,并不吝于通过书信的方式指点民间匠人。
但看这位大师头上顶着个“御”,便知他是皇家御用,但如今圣上开明,这位大师制作的实用物件都会流向民间。
这御机杼大师该不会也是穿越者前辈吧?
见这京中,俨然是个开明盛世,现代的种种发明大大提高了上京的现代化进程,和偏远落后的乌啼镇全然不同,就连匆匆行过的杭沪街头也不曾见此般盛况。
出门一趟当真是见识不少,作为大虞的首都,这上京果真不同凡响。
[但很多在上京流行的东西都还没有普及到其它城市去。]陈明芷一边观察一边想,[信息的流通还是要靠车马,虽然有见过戚伯伯进行飞鸽传书,但那样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而且飞鸽不一定安全。]
[要是有电报就好了。]陈明迟想,[奇怪,这里似乎没有报纸?如果有那么多影响力极大的穿越者前辈,不可能没人想到弄报纸。]
[对,都有活版印刷术了,不可能没人想到“发明”报纸。]陈明芷也还在思考,[奇怪,这里总给我一些缺了什么的感觉……]
[缺了什么?]
[让我想想……]
“哟,戚大小姐?”一道清越的少年声音自身后传来,“还真的是你,怎么?乡下地方呆不惯,又进京自取其辱来了?”
“你才自取其辱!”
陈明迟和陈明芷从没见过戚卿芸那么愤怒,要不是若梅拉着,她恐怕就直接冲上去和人打起来了。
眼前是个少年,莫约十一二岁,正是人烦狗嫌的年纪,此刻正附庸风雅般摆弄着一把折扇。
“怪哉,我说你诗不会作,词不会填,绣的东西就像丑王八,整日去山林里胡闹,女子该会的样样不会,你如何不是自取其辱?”
戚卿芸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你不就是因为骑射差我一筹,便这般报复于我,这便是滕三公子的度量?”
滕白惊异地看了她一眼,挑起眉梢,薄唇抿起一丝玩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