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腰杆,倚着自己长辈身份:“怎么了这是?”
林禾景抬眼看过去:“夫人说我便说我,说我家夫君做什么?”
阮玉兰不悦开口:“阿禾,你怎么同你杜婶婶说话?”
先前她们那些趾高气扬、不懂装懂的说教未教阮玉兰开口拦半句,如今她不过语气重了一点,阮玉兰便像是被人踩到尾巴。
那人又道:“我又不曾乱说话,你家夫君年岁已然不小了吧,至今没个功名在身,即便是父亲是知府事又如何?你倒是替他说话,你师娘生辰,他连个面都不露,要你在这儿替他打什么掩护,分明就是轻视于你,你也不想想,如果他真心疼你,又岂会教你继续做衙门的捕快。”
旁人也跟着说:“你如何进了周家的大门,我们既然都是知晓的,本就是一场荒唐促成的婚事,人家不过可怜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周府的夫人了,竟就这般态度同长辈说话了。再说了,就周家那位小公子,那些有名有姓的人家若瞧得上,怎么会来咱们江州来成亲,早在旁处就定亲了吧!”
林禾景面无表情,只朝着阮玉兰行礼,生硬道:“衙门里还有事,我便先回去了。”
阮玉兰瞪了眼,似是被林禾景的态度气到:“阿禾,你!”
林禾景往外走了几步,心中依旧燃着怒意,忽地又回头,几步走到了那位姓杜的妇人前面,冷言道:“往时你如何在背后编排我家夫君,我不知也就罢了,可今日我知晓了,便也解释两句,我家夫君虽无功名在身,却也是念过书的,受过书院夫子教导,学问礼数皆好,并非什么不着四六的人,还有,我已经说过了,是我不曾与他说师娘生辰,也未请他过来,他自然不知,并非是他轻视于我,家中上下,待我皆好,我做不做捕快与我家夫君没有半点关系。”
姓杜的妇人被林禾景吓住,一时竟半点反应没有,只呆呆地听她说话。
“故而还望诸位婶婶费力记着,日后你们说我如何便罢了,再说我夫君是非,我可就要不高兴了。”
林禾景再对着阮玉兰一行礼,这回什么解释都没有,站起身便出了门去。
她走得极快,连门口那躲躲闪闪的三人都没留意到。
等她上马离开,门口那三人才敢转过身来。
自然是周棠错并陵游、广白三人。
陵游惊魂未定:“奴竟不知,少夫人竟有这般气魄。往日见少夫人,奴都在想以她女子之身,如何吓得住凶犯。就刚才那般景象,我若是凶犯,我都得心虚几回。”
广白早在那次玉湖林之夜就知了林禾景还有另一面,可比起眼下,上一回带给他的惊诧好像也逊色了三分。
里头那位姓杜的妇人好似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知是因当众被落了面子还是头一回被林禾景顶撞,她话都结结巴巴了:“兰娘,这个阿禾,如今、如今当真不得了了……”
阮玉兰自然没答话。
此时门外走进来个瘦高的小仆——乃是陵游。
陵游捧着周棠错先前准备的礼物,轻飘飘的送到阮玉兰面前:“知孟夫人今日生辰,我家公子特备贺礼。”
阮玉兰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去接陵游手中包得精细的锦盒:“多谢多谢,只是不知尊是?”
“我家公子姓周……”陵游笑道:“公子本欲亲自进门送礼,只是不巧方才在门外听了几句闲话,实在是抱歉,公子听不得旁人说少夫人半点不是。公子说,左右这不知礼数的声名,几位夫人也都已经知晓了,他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此回便不进来了。”
说完了,陵游便端着笑脸转身离开。
阮玉兰同旁边几个妇人抬头去瞧门外,这才瞧见门口站了个少年公子,公子背朝着门,正与一个小仆说着话,等那送礼的小仆进门,三人又一同离开。
那姓杜的妇人吓得面上血色褪尽,这时才觉得后悔。
阮玉兰握着那锦盒,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