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拭了面上泪痕,温和应道:“不是什么大事,无妨的。”
说着便站起,脚步轻快往秦府方向走。
江州府衙被她远远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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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禾景遥遥便见了秦府的车夫,那是个老实忠厚的汉子,像衙门里的钱乙,并不是那种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长相,不过他此时躲在马车的车厢前,应该是怕突然来雨。
林禾景驾马到跟前,他才探出个头,像是犹豫着要不要和她打招呼,嘴张了又张。
林禾景翻身下了马,将马的缰绳递到他手上:“劳您在这儿等着了。”
车夫忙称不敢。
“你可曾看到那人?”
车夫反应了一下,忙道:“小人只顾着赶路,并注意山路上的情况。”
林禾景再问:“是在此处瞧见的吗?”
车夫点点头,那时秦娴一叫出声他就拉停了马车,后来解下车厢,也没移位置。
林禾景称一声失礼,便运起轻功踩着车架跃上车厢顶部,稍稍估摸了一下秦娴能瞧见的范围,一个翻身又从车顶翻下来。
“上山的路上骑不了马,马便还您了,您收拾妥当就回府吧。”
车夫连连应下,他瞧着天色舔了舔唇:“林捕快啊,这天都要下雨了,山路怕是不好走啊。”
“无事。”
说着她便要前行,车夫犹豫了一下,从车厢里摸出把伞来:“那带着伞吧,若是下雨了,也好挡挡雨。”
轰隆隆落下几个雷来,惊得林禾景抖了抖眉,她将伞接过,又道一声:“多谢。”
济州山中这般大,该往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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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娴坐在窗前,一盏茶前,落了雨来,初时急,此时却几乎于无了,她伸手出,接着屋檐下的水珠,窗外不远处便是湖,湖里种了满池的荷花,雨过之后,花更艳了些。
谁说莲花清而不妖,那浅粉的花朵,分明美得摄人心魄。
秦娴的目光一直落在花上。
她生母喜欢鱼,父亲当年为了迎合生母的喜好,便使人养了一池鱼,可后母进门,觉得鱼在水里,只能近观,远观却不见生气,觉得无趣,便使了捉了半池的鱼,又植了一池荷花,夏日一来荷香满府。
父亲说,这样才是雅宅。
是啊,鱼有什么好看的,花儿只要开着,便能吸引旁人的目光,而那一池的蠢鱼,游个来回的工夫便不认人了。
父亲的话,总是对的。
“小姐,这雨生阴寒,还是将窗子关上吧,别沾了寒气。”
清莹坐在小凳子上,轻轻替秦娴捏着腿,也不知她家姑娘是去了何处,竟是走回来的,累得半身汗。
回来了也不说话,就趴在窗子边不知等着什么。
“吴伯回来了吗?”
“回来了。”
秦娴收了手,将瞧荷花的目光移到了清莹脸上:“马车呢?”
清莹疑惑:“马车?马车也回来了啊。”
看来是进山了呀。
秦娴重新趴到窗边,探手去摸水珠,清莹劝了两回,也不再劝了,只吩咐着其他婢子去煮姜汤。
“这雨就要停了。”
她和林禾景的交情,便到此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