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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棋之人(1 / 2)

沈空青侧身躲过剑锋,女子反应也是极快,手腕翻转,剑势横向朝他扫去。他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飞速往后撤去,堪堪避开剑锋,飘于身前的青丝却被她削断了一缕,飘飘荡荡落于地上,明晃晃地彰显着方才那一幕有多凶险。

千手阁的功法长于爆发,以攻为守,沈空青不欲伤她,只得连连避让,且战且退。女子却步步紧逼,招式愈发凌厉。

后宫中皆是女眷,若是闹出大动静来,惊扰了她们,只怕又是一番兵荒马乱。是故女子并不呼喝援兵,只一力与他周旋,直将他逼出后宫,往前殿而去。

直到二人交手至两仪殿,女子方才振声喝道:“禁军何在?素来围剿贼人!”

金甲相撞声整齐划一,声势浩大地围拢而来。但女子正与沈空青近身缠斗,禁军唯恐误伤了她,并不敢出手,只堵住了退路。

“臣来襄助殿下!”回应之人是禁军总教头,他提剑便上,加入了战局。

从他口中那句“殿下”,沈空青猜出了女子的身份——嫡公主端惠。他如今以一敌二,一时间自顾不暇。

将将与他过了两三招,沈空青已然发觉禁军总教头内力深厚,仅是被剑锋余劲扫到,便能将他震退半步。若果真被其击中,必受重创。

这样强悍的内劲,沈空青不得不全力应对。偏偏端惠公主剑法机敏善变,稍有破绽便会被她抓住。沈空青一时不慎,臂上被她刺出深深一道血痕。

他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手,见招拆招,反应迅捷无比。再这样下去,恐怕再过数十招也难以将他拿下。

端惠的武学本就承教于总教头,二人早已有了非同寻常的默契。他们对视一眼,仅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齐齐出手将沈空青逼至角落。

总教头执剑横扫,沈空青周身空间狭小,避无可避,足尖于地面一点,身形竟硬生生拔起,离地半丈,身法诡谲如斯。端惠早已预料到他如此反应,提剑向他心口刺去。

沈空青正位于空中,无处借力,这一击再无从躲避,却听得一清冷声音传来:

“二位手下留情!”

端惠剑锋一偏,卸去了剑势,与禁军总教头齐齐退开两三步,仍旧将沈空青困在角落,执剑以待。

阻拦之人正是顾景曈。他原在御书房中与陛下论政议事,适逢皇后差人来禀后宫之事,要请陛下前去定夺,君臣二人方从殿中出来,恰好看见交缠相斗的三人。

端惠与总教头纷纷行礼,口内分别称“父皇”、“陛下”。顾景曈也同他们互相见过礼,方才出言解释:“此人是臣在江湖中的朋友,不懂朝堂规矩,想来是与端惠殿下和总教头闹了误会,还请二位高抬贵手,宽宥于他。”

既是顾相出言担保,二人自然要卖他个面子,各自归剑入鞘。

“顾相的朋友确实是不知礼数,胆子也不小,夜行入宫,带刀蒙面。如此行径,倒也不能怪他们俩误会。”皇帝笑着捋了捋胡子,眼神往顾景曈身上轻飘飘一瞥,“你说是吧,顾卿?”

“此事均是臣的授意。臣白日里同陛下禀报,提及宫城布防有所缺漏,向陛下讨要了布防地图一份。只是臣一介书生,唯恐自己纸上谈兵,故而请了这位朋友,亲身往宫城一探。”

顾景曈一撩下袍,跪地拱手道:“臣未先向陛下禀明,擅自做出此举,确是胆大妄为,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轻嗤一声,意味不明,不知是轻笑或是冷哼。他抬手虚扶一把:“顾卿言重了。顾卿一心为国,朕是知晓的。不过我大盛律法,均是论迹不论心。顾卿以后行事,还是莫要逾越了规矩。”

“是,臣谨遵陛下教诲。”

“顾卿今夜所提推行科举一事,朕以为甚佳。如今朝中高官显爵,除顾卿一人以外,皆为世家贵族。纨绔子弟尸位素餐、德不配位者不计其数,寒门有识之士却报国无门、不得重用。顾卿不妨先做好打算,待南诏议和事毕后,即可施行。”

顾景曈垂首应诺。

“好了,”皇帝挥了挥手,“端惠同朕一道去坤宁宫,其他人都退下吧。”

顾景曈又作一揖,领着沈空青告退。

沈空青跟在顾景曈身后,只觉得心中莫名。他嫉恨顾景曈入骨,直欲除之而后快。若非是担心师父生他的气,只怕顾景曈早已不知在他的刀下死了多少回了。

顾景曈此前同他交代,要他在那位被困少女逃出明霞宫引起骚乱时离开。他并未听从,在宫中多逗留了一阵,故而才被端惠公主发现。就算身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到顾景曈头上。遑论以师父对顾景曈的钟情,想必也不会怪罪于他。

他实在想不明白,顾景曈怎会冒着被皇帝问罪的风险,出言保下他。

他素来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想到什么便直接问了出来:“你为何要救我?”

顾景曈睨了他一眼,声音淡淡:“难道沈老板以为,我今夜身在宫中是巧合么?”

“我既托了沈老板帮忙,自然应避免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助沈老板全身而退。沈老板耽误了这样久,想必是教训芷瑰公主去了吧?”

沈空青一怔。

顾景曈看他神情,便知自己猜对了:“她因一己之私,几次三番出手加害阿阑。沈老板替阿阑出气,即便是出于感激,我也应当襄助沈老板。”

“当然,顾某为官多年,一路从无名小卒爬至如今万人之上的相位,早已被这乌糟腌臜的官场熏染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我说的这两处理由,都不足以让我为沈老板以身犯险。”

“最紧要的原因是,”顾景曈顿了顿,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语气却十分轻描淡写,“你于阿阑而言很重要。你若死了,她会伤心。”

皇帝驾到坤宁宫,地上已跪着王贵妃母女二人。殿中伺候的人皆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芷瑰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缩在母妃怀里不住地发抖,小脸苍白得厉害,失神地喃喃着说什么有鬼。

宫城之中,最忌讳的便是鬼神之说。

王贵妃见皇帝脸色不好,忙不迭地叩了个头,低声解释:“陛下,芷瑰深夜受惊,发了癔症……”

她望向怀中的女儿,眸中满是疼惜与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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