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迷雾重重、一筹莫展之计,大街小巷却突然纷传云都要与上京结盟和亲——
“东安公的儿子要娶上京来的公主啦!”
原来现下掌权的这东安公,早在兴义皇帝占领云都之前其家族便已在此经营了数代,是远近闻名的土著富商,可谓是根深蒂固。饶是兴义皇帝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也必须要仰仗其家族。不过这东安公倒是非常识时务,对兴义皇帝一直是恭敬有加,所以在云都朝中内外一直颇得人望,也因此,在兴义皇帝和南平公暴毙之后,东安公也就被众人推举到了台前。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东安公第一把就烧在了要与上京结盟和亲上,本来这云都与忠靖侯府的联姻只是兴义皇帝想的权宜之计,只表面上装装样子给人心惶惶的老百姓看下,没想到如今大权在握的东安公却是要正本清源,遥尊中州为上,所以才会如今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儿子要娶上京公主的事情。
一时之间,成璜喜忧参半。
喜的是,终于得到了有关上京公主的消息。
忧的是,云都此番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上京联合一起对付漠北,若是成真,那么对于漠北而言便是当下最大的威胁。
“王爷,送亲的队伍驻扎在城外十里坡的一处宅院内,据说东安公十分重视这次的结盟和亲,特意派了自己的亲兵护卫看守。”房门外,流志故意姗姗来迟,他不想成璜去涉险,顿了顿,继续道,“王爷,要不,还是我先过去探探情况,看看是不是孟姑娘,这万一不是的话——”
久久,流志见里间并没有回应,正准备敲门,只轻轻一碰,没想到门就打开了,只是屋内却是空无一人——
成璜已经走了。
是夜,亦是月明风清,梨香满院。
流志一身夜行衣,趴在宅院的高墙之上远远探望着,只是这宅院内的房间都被一棵大树给挡住了,除了外围几个执夜看守的卫兵在那里走来走去,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无奈,流志只好小心翼翼的跳到那棵大树上,正准备找个好点的位置继续探望,抬头猛地看到一双发光的黄色眼睛正向自己扑来,吓得他忙忙后退没想到一脚踏空差点掉下去,幸亏被一双手给及时拉住了。
“喵——喵——”却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猫,此刻已经跳到了地上。
看守的卫兵抬头看着扑簌簌晃动不停的枝头,低头又看了看那只黑猫,终于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多谢王爷!刚才真是好险!”流志看着卫兵走远,顿时长舒一口气,“王爷,你找到孟姑娘了吗?”
“没有,我们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成璜说着摆摆手,一跃跳到那高墙之上。
流志听到成璜也没有看到孟莹,心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小郁闷,正想往上跳,只听得“喵唔——”的一声,方才那只黑色的大猫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一下子便扑到了流志身上,流志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听得“扑通“一声,便跌到了围墙之内的地上。
那地面上的卫兵闻声而至,一把便捉住了被摔得头晕眼花的流志。
“禀告副都统,抓住了一个漠北人!”只见卫兵将流志五花大绑,扭送进了院内的一处营帐。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那副都统却不回头,只专心的看着眼前的地图,怀里还抱着那只黑猫。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流志趴在地上,看着那只黑猫,顿时气呼呼的怒吼道。
“我说你这中州话该不会是跟杀猪的学的吧,看来这漠北要纳入中州礼制,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说着便把那只黑猫放到了地上,转身缓缓踱步而来,一直走到一名侍卫身旁,随手抽出他身上的佩刀,用手轻轻摸着那刀刃,嘴角突然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低头道,“让我来教教你,这句话如果让我们中州人说,那应该是——士可杀,不可辱,吾也宁死乎!”
只是话音还未落,那刀刃却已经被架在了那名侍卫的脖子上,一把锋利的匕首亦抵在了那副统领的胸前。
“大人!”旁边的侍卫见状,纷纷抽刀严阵以待。
“都出去,把这个漠北来的客人也带出去,好好招待着!”
“王爷,你不要管我,你快走!”流志抬头看到成璜,顿时大惊,赶忙改用漠北话拼命挣扎喊道。
“怎么?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这个南人居然还是那个漠北人的主子?”这下轮到那个副都统一脸惊愕。
“你听错了,漠北人怎么可能认南人做主子——”成璜抬头道。
忽然听得“喵唔——”一声,那黑猫便一跃跳出了帐篷。
偌大的营帐内,只剩下两个人孤零零的对峙着。
那黑猫站在营帐高处,一会儿看向成璜,一会儿又看向那副都统,见他们始终是一动不动,便伸了个懒腰,伏在那里慢慢的睡着了。
帐外月光皎洁,又一阵风来,树梢轻轻晃动,投下一地碎玉斑驳。
“要不,还是坐下喝杯茶吧!”那副都统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抬头望向帐外,一把扔下了手中的佩刀,此刻已是斜月沉沉。
成璜点点头,亦收回了手中的匕首,并“送还”了身上的那套铠甲。
“成璜——”成璜说着举杯。
“颜文梁——”那副都统说着亦举杯。
“我看文梁兄不像是行伍中人——”成璜看着案上的那本《商道》,若有所思道。
“我看成璜兄也不像是屈从漠北之流——”只见文梁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说着将方才成璜脱铠甲时遗落的蝶恋花帕子递给了成璜。
“所以,兴义皇帝和南平公都是东安公杀的?”成璜开门见山。
“那兴义皇帝从小穷的吃不上饭,后来不得已又落草为寇,等到他终于高举义旗、一呼百应的时候,已经是年过半百,这个时候倒是有女子愿意跟他了,可是他长年征战,风餐露宿,身体早就不行了,所以后来即便他“广纳御妻”也始终没有生出孩子,倒是把自己的身体搞得更差,无奈,他就又把希望寄托在求仙问道上,希望能够长生不老,一直持续不断的服食各种丹药,终于一命呜呼了。”文梁说罢,无奈的撇撇嘴,“所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