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南奸细?
县衙之上,左察看见跪在下面的墨染和老妪,微微皱眉,一个被多次驱逐出平江县的孤寡老妪,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俊年,这案子看一眼,就没甚么油水可捞,一双小胡子被吹得一扬一落,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左察百无聊赖道:“因何报案?”
墨染回道:“回大人,草民控告老妪钱氏,刺伤家妹,盗取钱财。”
左察打了个哈欠,“钱老妪,你可认罪?”
老妪眼神暼了瞥站在左察身后的师爷,师爷回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老妪立刻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道:“大老爷明察,草民不认!”
站在人群中的李霁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微微蹙眉。
左察眼神又瞥向了墨染,“她不认,你有何证据?”
墨染取出玉牌,道:“此玉牌乃家妹随身携带,家妹遇险后不知所踪,今日在老妪手中发现。”
清亮的玉牌让左察眼前一亮,“拿上来。”
左察手里把玩着玉牌,握在手中温润,弹指轻轻一敲,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左察喜欢的不得了。
左察轻咳一声,问道:“钱老妪,你这玉牌如何得来?”
老妪道:“回大人,是草民捡来的。”
左察双眼微眯,师爷凑近说了一句话,左察顿觉眼前明朗,道:“捡来的,也有可能。你说她刺伤令妹,那本官问你,令妹姓甚名谁?年芳几许?在哪受的伤,受了什么伤?又在何处医治?”
墨染不知该不该供出繁竹的信息。
左察又打了个哈欠,严厉道:“本官在问你话!”
墨染道:“回大人,家妹身受重伤,草民惶恐此伤留下疤痕,影响家妹日后择婿。若大人当真要查,草民可将大人所问写于纸上,您派人一查便知。”
左察见钱老妪越听,头压的越低,看样子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但他不慌不忙,这平江县还不是他一手遮天,缓缓道:“花言巧语,扰乱公堂,来人,给我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在他的地盘,到嘴的鸭子还能跑了不成?
站在两旁的捕快上前,将墨染架了起来。
“等一下!”李霁走了过来。左察定睛一看,单单是她身上的这件大氅便价格不菲,一下子明白了李霁与墨染的关系,原来是富婆娘包养白面郎。
李霁走上前,将一张银票放在了左察的桌子上,恭敬道:“这是大人所问之事,民妇已经事先写好,还请大人过目。”
左察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张百两的银票,好大的手笔,他喜欢。
左察猛地一拍桌子,道:“大胆钱老妪!刺伤路人,搜敛钱财,来人,给我拉下去!”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银票收入袖中。
李霁行礼道:“大人明察秋毫。”
案子已经结了,左察坐收渔利,心里乐开了花,道:“此案虽疑点重重,但本官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玄机,一举攻破,实属万幸啊!”
李霁微微蹙眉,道:“大人请留步。”
左察捻了捻嘴角的小胡子,不解地看向摇钱树,哦不是,李霁,问道:“还有何事?”
李霁道:“大人尚未查清老妪刺伤家妹的缘由,结案是否有些草率?”
左察不以为然道:“伤人必有因,若非仇杀,便是谋财,既然令妹玉牌在这老妪手中,为何刺伤她,原因一目了然。”
李霁回道:“大人误解,民妇所问,并非此因。大周繁盛,南郡富足,老妪不从商从军,家中尚有田地可足温饱,若非迫不得已,因何冒这牢狱之险,做这伤天害人的勾当?”李霁眼神坚韧,每句话都往左察心口子上扎。
左察心虚又愤怒,一敲惊堂木,“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公堂,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罪妇给我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