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知努力回想,除了这些她还干什么了?
……她一个烧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的人,能干什么?
文承开了口:“你叫了我的名字,我不应,你便改叫我文三,叫三公子,说想我,说在岭南这么多年从没有忘了我……”
罗少知瞠目结舌。
文承微微一笑,继续道:“你还说……”
“别说了!”
罗少知脸颊滚烫,她想象不出这些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样子,当时文承听了又是什么反应?
文承当然不会听她的,自顾自地道:“你抓着我的衣袖,我要抽开,你便开始哭,骂我无情、混蛋……”
罗少知听不下去,想要跑路了,这时文承却忽然站了起来。
文承身子绰约,罗少知就见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走到面前时眼睫一垂,朝自己探出了手。
他的指腹暧昧地在她耳侧流连摩挲,罗少知几乎是紧贴在他怀里。
“罗少知。”
文承目光落到她柔软粉嫩的两瓣唇上,低低地问:“你说,我当真是个无情的混蛋吗?”
他眼里有细碎的光,瞳眸被修长的睫羽半遮着,深情而动人,罗少知强撑理智负隅顽抗,然而最终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
想象中的吻却久久没有落下来。
她再睁开眼,只见文承笑得张扬得意,罗少知霎时臊得全身滚烫。
掌心传来清晰炙热的温度,文承没有松手,仍然将指腹轻贴着罗少知的耳侧,饶有兴趣地问:“你在梦中,就是这样期许我的?”
“没有……”
罗少知的反驳丝毫没有说服力,心底的想法被脸色出卖的一干二净,向来莹白如明月的脸庞上宛如遮盖了层层红云。
文承离得太近,气息笼罩,罗少知脚下发软,心跳越过理智,感官全部集中到了文承抚摸她的脸颊与耳侧的那只手上。
文承气场太强,她完全被压制住,扭转不了分毫,难堪地低下头,耳尖红得滴血。
那日在梦外,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将微凉的手轻轻贴到她脸侧,然后俯下身来……
“啪!”门外忽地传来动静。
罗少知惊醒,后退一步回头,只见外头一个穿着素衣的丫鬟跪在地上,脚边躺着一堆摔碎的花盆和泥土。
“见过侯爷!见过小姐!”
那丫头似乎是被惊着了,没想到大白天里厅堂里头会有两人抱在一处乱来,更没想到乱来的不是别人……
总之她是吓得一个劲儿跪地磕头,急得快哭出来,“奴婢只是去送花盆,什么也没看见,还请侯爷小姐饶命!”
罗少知尴尬极了,遮遮掩掩地清清嗓子,低声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谢小姐!”
丫鬟赶紧起身走了,连地上的碎花盆和泥土都没来得及收拾,罗少知看着地上的狼藉隐隐头疼。
怕文承还会像刚才那样瞎撩拨自己,她没敢回头,背对着人整理完心情,将头发挽到耳后,不自在地说:“光天化日的,还请侯爷自重些。”
文承在后头抱臂瞧着她的背影,“何为不自重?”
罗少知心道明知故问,拔高声音道:“侯爷方才那样……随意轻薄女子,便是极不自重。”
文承语气淡淡:“侯夫人怕不是忘了,十日前圣诏暨下,你我身份名正言顺,谈何轻薄?”
罗少知心头倏然一漏,羞恼地转身,嗔道:“谁是你夫人?”
文承朝她挑眉一笑。
罗少知一瞬间就心塞了。
……这面艳心黑的疯胚子,从哪儿学来的风流相?
“圣旨而已,只是婚约,”罗少知偏过脸,故意闷声闷气地说,“以侯爷的性子,想必随时可以退婚。”
假若文承梗直了一条心不愿掺和朝堂皇权,皇上又不会真对他如何。
文承神色静静,对此不置可否。
半晌,他轻淡道:“下次再生病,不可拖久。”
罗少知意外。
文承:“也别想着瞒过宫里,京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罗府,自己小心。”
说罢他就走了。
然而走到厅堂外,文承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莫名其妙地给了那躺在地上的花盆碎片一脚,随即凶恶地从那堆无辜的花土上碾过去,背影阴郁,饱含杀气。
罗少知云里雾里,谁又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