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林白起身往兴州方向走。
作为一个抽卡都需要十几万才出金的非酋,林白实难相信自己的运气。林白深知,北城放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之前是为了病重的老乞丐,现在林白说什么也要走了。
林白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只能寄希望于兴洲城放行,让他回去。城里的环境再恶劣,也比荒郊野外更有秩序。如今难民堆里的人,一个个饿得两眼发绿,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白越想脚步越是坚定,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
大概走到晌午,林白发现前方有结伴前往北城的难民。
他们一行大概八九个人,多是老弱妇孺,没见两个青年人。林白孤身一人,本就警惕着,没想主动搭话,但观对方威胁性小,便想着如果被问路,也可以说明。
但奇怪的是,这群人看向林白的目光更是戒备,完全没有要问路的意思,沉默着从林白身侧离开。
林白微微蹙眉,忍不住偷偷观察两眼。
这群人大包小包,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明明是灰头土脸在逃难,包袱的料子,却比身上的衣裳精致昂贵得多。
“娘……”人群中有个男童突然开口,吸引了林白注意。
男童的母亲将他一把拽到身边,牵着他快步前行。
擦身而过时,林白分明看到,男童被母亲拽着的手上,戴着个熟悉的绿镯。
林白的心突然‘咯噔’一声,悬空骤跳。
他不敢再看,加快脚步,仓惶离去。
怎么可能!
林白将那行人快步甩在身后,即便是上辈子酷爱极限运动的他,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紧张和恐惧。
是那个女孩的绿镯!
那两辆马车……
可他们不是有奴仆和护卫?
不可能吧?这太荒唐了,那些老弱妇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但这是古代,谁会那么大方、平白无故送这么多物资,连自己戴的镯子都拔了。再说,就那小姑娘丢糕点那劲,怎么想也不可能……
林白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三观正常、遵纪守法,想到那两辆马车的善举,对好人没好报这件事,由衷地感到愤怒。
此刻的林白,就像只受了惊的龟,怒气冲冲四脚拼命扒拉,乍一看跑得飞快,实际魂都快没了。偏偏林白应该感谢自己这个状态,恰是如此,他精神高度紧张,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注意。
“干嘛非把人杀了。”
道路拐角,林白听见前方有细微的说话声。他二话不说闪躲跳进了路边草丛,身体的本能比大脑更快。
林白趴伏在地上,悄悄一点点往后挪。
那谈话声越来越近,渐渐能分清是几人的脚步声。
“行了,爽过就算了。看那家人的样子,肯定非富即贵,带着她们,不怕被寻仇!”
“这有什么好怕的,山匪不是把人都杀光了。”
“你也知道山匪动了手,万一他们回去细琢磨,追过来要把花容月貌的夫人和未出阁的小姐抓回去,你还想不想活了!”
“别说山匪,他们从北城来的,万一是什么官户女眷,进城被认出来了,你我都得死!”
“可这也太可惜了,我这辈子,就没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那身子软得、嫩得,含起来像是能滴出水来。”
“谁说不是呢。哥几个这遭,也算是祖上积福了。”
“那小姐还是个处……”
“该死,便宜王斤那小子了!”
“可惜了,早知道刚刚再来一次……”
七八个男子说说笑笑,结伴走过拐角的路。
林白深埋着头,从几人的三言两语中窥透真相。
“爹娘他们脚还挺快,老半天没见人。”
“哈哈,王二、你刚刚那么猛,你媳妇是不是生气了?”
“她有什么好气的,捡了人家的衣服首饰,笑得满嘴牙。”
“我那婆娘就没你的机灵,带着孩子就知道哭。”
“要不怎么说,媳妇听话才是贤内助呢!”
“混蛋,想想还是不尽兴。好好的黄花闺女,怎么就让王斤那小子占了先。”
“唉,算了,年轻人手脚快,三哥不是把人赶去杀那小丫头了吗?这一趟下来,也出了力。”
“王斤没事吧?这老半天没追上来,别个小丫头片子都跟丢了……”
“放心,几岁的娃,能翻了天不成。”
“别是他见小娃嫩,又上手了……”
“对啊!之前没注意那小娃,不管长得咋样,肯定也水灵。”
几人声音越来越小,片刻沉默。就当林白以为他们已经走远时,猛地听见前方有人扬声咒骂了句。
“该死!咋什么便宜都被那小子占完了!”
林白愤怒至极,两手紧握成拳,心中倒数一分钟,等着几人远去。
但也仅仅这60秒,都前所未有的漫长。
林白浑身大热,额头直冒冷汗。60秒一完,他蹿起身飞快往前跑,即便是林白这般冷清冷心、趋利避害的人,也抵不住男儿身上的那点血性。冲动冲昏头脑,林白满脑子只想着去救人。
林白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跑过这么快,整个人像是悬空飞起来了一样。
想到自己可能晚一步,他就恐惧得发颤。
那群人以为自己湮灭了痕迹,可道路周围草丛的碾压仍旧明显。
林白顾盼四周找人,树林中仓促一瞥,即便那些人用了树枝和草叶掩盖,电视剧里都要打码的犯罪现场还是猛地刺入林白双眸。
林白跳入丛林,来不及为两个可怜的女人收尸,寻着蛛丝马迹追寻幸存者的方向。
好在周围杂草很多,人行的痕迹乍一看还算显眼。
一定要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
“啊!”树林矮坡上一声惨叫,那是王斤耳朵被咬撕裂所发出的声音。
王斤觉得没有尽兴,带着怒气来杀人。那丫